廉价状元  第17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2 13:32:45      字数:1049
  而他……看来还是他们吵这场架的始作俑者。
  一团怒火加妒火蹭地窜上脑门,气得轩辕竟胡言乱语起来,“真可惜,你的清白已毁,你怎么知道轩辕将军还愿意迎你入门!”
  “那是托谁的福气?大将军,这事儿是不是该由您出面,代我在轩辕将军面前美言?”她反激回去。
  “就算他愿意娶,你难道不怕遭到天下人取笑?”不经意的,话越说越重。
  “取笑?这种事,我经验丰富得很,从小到大,哪个人见了我,不笑上几声,不过是难听的言语嘛,忍忍就过了,何况,取悦别人,不是好事一件?”
  “够了,不要再说!” 轩辕竟一吼,吼掉她的自嘲语言。
  她并没有自卑,但他却被她的自卑言语拧了心。
  到最后,他们没有去看药铺子,曹璃回去吃王大婶做的菜,而轩辕竟下了一道命令,让尉迟光随自己一起离开未秧村。
  回到将军府后,他看二弟处处不顺眼,东挑衅、西挑衅,弄到轩辕克忍不住问他,“大哥,如果我让你痛打一顿,你的心情会不会好一点?”
  他瞪了二弟半晌,明白自己实在莫名其妙。
  轩辕钰也受了波及,她兴高采烈邀轩辕竟出去逛逛,但他没心情。
  “不然,咱们去骑马?”他没应声,从头到尾,她出了十几个点子,试着让他心情好转。
  没想到,他烦过头,问:“你没别的事情好做了吗?”
  害她气得嘟起嘴说:“不理你了啦!我要去找尉迟哥哥,他一定肯陪我出去玩儿。”
  轩辕钰的挑衅没让他心烦,不多久,她刻意挽着尉迟光从他窗口走过,他亦无所谓,反而松了口气。
  轩辕竟走回安前,拿起毛笔,久久,落笔书成“抱歉”二字。
  他想,他一定是疯了。
  夜半,他辗转难眠,起身,从将军府骑了马往未秧村飞奔。
  一路上,他快马加鞭,追赶着天上明月。
  待他回到未秧村时,又是夜半时分,整整十二个时辰,他没下马,也没阖眼。
  未秧村里,夜不闭户,没有宵小闯空门,没有盗贼抢掠,这里的治安堪称全国第一。
  推开曹璃的家门,他毫不犹豫地走到她的床边。
  她睡了,睡得很安稳,像个娃娃似地,月光照进窗棂,他看着她的睡颜,那股堵的胸口的气松了。
  拉过椅子,他静静坐在床前,什么都没做,单是看着她的睡颜,就感觉心情愉悦。
  他喜欢她,喜欢到她和尉迟光太亲密时会不舒服,喜欢到一个小娃娃贴在她峰上,他也不舒服,他想要独占她,却发现她是所有人心目中的救命菩萨,他不可能把她关在小小的空间里,自私地贴上“轩辕竟专有”。
  但现在,她是他一个人的了,没有旁人和他争抢,这种感觉……真好。
  他坐着、看着,直到第一声鸡呜,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放在她枕边,起身离去。
  打开它,里面有两颗硕大的珠子,取出里面的纸笺,没写什么,只有两个整齐的字眼——抱歉。
  她笑了,认得这个字迹。
  不知为何,今夜,她辗转反侧、忧思难眠,心底有种诡异的骚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不停挠扰着,让她坐立难安。
  曹璃走到书柜边,翻着药书,半天了,却连半个字都读不下去,于是放下书,她走进院子,看着结上薄冰的水缸里,浮着一轮亮晃晃的明月。
  又是十五了,来到未秧村已经将近三个月了,如果文婆婆没猜错,父皇的事……也就这一、两个月了。
  她从邱燮文那里得知,入冬以来,京城地面和邻近几省都没下过半场雪。
  老人家们都知道,一冬无雪,明年准是蝗虫大作,秧无收、粮无种、饥荒临头,看来,老天爷要收人了。
  今年各地官员已经好几个月没发俸禄,由此可见民间疾苦,宫内开支无度,部衙上下官员贪墨,国库亏空,民不聊生。
  这是天谴呐,天怒者谁?
  于是,人心惶惶,传言像风般吹送,政潮暗流汹涌。
  皇帝做了好几场坛罗天大醮祈雪,天空却仍然不见半点云,高僧、名士,所有人提的方法全试遍了,天公依旧不作美。
  皇帝找不到其他办法,只好向天下臣民颁罪已诏。
  曹璃心知,政变即将到来,爷皇难保,她只求别让太多的百姓卷入当中,只求宫里的弟弟哥哥能保住性命。
  一阵杂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来人不少。这么晚了,会是谁?
  远远地,几个人抬着一张担架朝草屋方向走来,就着月光,她认出那群人当中有尉迟光、有邱先生,还有平时跟在大将军身边的几个人,清一色的黑衣、面罩,他们又趁着夜色去做什么大事?
  上回,他们送被箭射伤的尉迟光来此;再上回,一群中毒的男人被架来就医,这次呢,又轮到谁?
  尉迟光走近,他取下面罩,曹璃看见他脸上的凝重。
  突地,眼皮子猛跳,跳得她心惊胆颤。架子上抬的是谁?说不出口的郁垒堆在胸口,一个念头跳上来。是他吗?不,她不猜,一个字都不猜。
  她不等他们来到门口,反身,飞快跑回屋子,她全身抖如筛糠,心悬在嗓子眼上,她一面鼓吹自己冷静,一面从柜子里取出针、刀、剪子、药粉、参片……所有想得到的东西,她都找出来。
  她才定到桌边,东西还没摆齐全,人就抬了进来。
  她没猜错!看见躺在血泊里的轩辕竟,一个哆嗦,曹璃手里的东西掉了下来。匡啷一声,惊了自己。
  他满身是血,触目惊心。
  会死吗?她猛地摇头。不,他怎么会死?谁有本事弄死他?
  他不会死也不能死,他们一个是玉面观音、一个是冷面修罗,谁也离不了谁。
  离不了?他们已经离不了对方?是吗?是这样吗?她没搞错?
  不对,此刻不能再想,也不宜再想这个,她是大夫,必须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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