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  第7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2 13:35:16      字数:1075
  很多人的生命从今天开始,而黎雨佩的生命,也是从今天做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们睡到中午才醒来,宿醉让两人头痛欲裂。
  黎雨佩申吟几声,睁开双眼,才发现身上的不是暖被,而是男人。
  天啊!她猛地捣住嘴,不敢吵醒他。
  完蛋,昨天她跟这个男人……噢,她好想尖叫,只没差立贞节牌坊了,结果碰上流浪汗,她便迫不及待的献出自己……
  更完蛋的是,她到现在还弄不懂那个天雷地火、销魂难耐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回放浪形骸至此,和他纠缠一夜?
  头痛、心痛、全身酸痛,她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器官是完整的,而且该死的……她居然爱上他的体温……
  呼……她吐气,无法解释这个活了二十几年却从不认识的黎雨佩是怎么回事。
  不想了,至少现在不能够想。她用尽办法,让自己从他身下抽出身却不惊动他。
  脱身后,她回头瞄他一眼,他还在睡,他棒了,这样可以避过所有的尴尬场面。
  她随手抓起一件衣服,压在胸口处,蹑手蹑脚的回房间。
  就在她第二步的时候,阿浪黝黑深沉的双眼倏地张开,看到一个光着屁股的女人,正用很奇怪的动作回房间,而她手上的衣服是……他的。
  他忍不住噗哧小出声,也不管她会不会害羞到撞墙。
  坐起身,他拿一个抱枕盖住自己的重点部位,拉开的嘴角还没靠拢,一想起刚才她的动作,又忍不住开怀大笑。
  笑?猛地一惊,他用手背检查似的压压自己的脸颊。他多久没笑过了?他还以为,自己早已遗忘怎么开心。
  实在喝得太醉了,他想。
  他忘记昨天黎雨佩说过什么话,也忘记自己胡说八道了多少,他只记得说完那些话,心情大好。
  早就该找个人宣泄一通的,但骄傲让他无法对人倾诉自己的不幸,要不是酒精发挥效果、要不是黎雨佩很聒噪,要不是应该全家团聚的跨年夜,他碰上一个孤单天使,他不会让心事出笼去招摇。
  套上裤子。昨夜,他醉了,但不至于醉得忘记自己做过什么事。
  他把脚小心塞进裤管里,低头,发现雪白长毛地毯上面,有着暗褐色的血迹。她果然是天使,一个未经人事的天使……
  冲水声隐约传出,阿浪想像得出温热的水冲洗在皮肤上的舒畅感。
  他已经两天没有回饭店了,这几天,他在酒精中沉溺,睡在夜店里、公园里,他在酒精失去效力时清醒,然后寻找下一场宿醉。
  失去快乐的生活,他选择让自己颓废,他以为自己是永远不会被击倒的巨人,没想到一份真相、一段不属于他的爱情,居然就将他打倒。
  原来,他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强。
  黎雨佩走出房间,她换上一套蓝色长版高领头衫,下面是一件黑色紧身裤,白皙的脚丫子上套着鹅黄色拖鞋。她胸前抱着一套西装和盥洗用具走到客厅,来到他面前,脸上挂着羞赧腼腆。
  “对不起,我把你的衣服弄湿里,我这里有新衣服,我不知道尺寸合不合适,你要不要进去洗澡?”
  她指指里面,抓抓湿湿的散发,有几分不知所措。
  阿浪没有回应,怀疑的眼光轻轻扫过她手上的西装。
  她顺着他的眼光,落在自己手上的西装,这才想起应该解释些什么。“哥说,单身女子独居比较危险,就找人准备男生的衣物和日常用品摆在家里,万一小偷闯空门,才不会知道这里只住一个女生。”
  黎雨佩停下话,不确定是他的眼光让人不知所措,还是昨夜的事让她无法平和对应。
  他起身,赤裸的胸膛向她靠近,她下意识退两步。她这下意识的举动让他不舒服,但他没作声,拿走她手上的衣服就完房间里走。
  见他没离开,黎雨佩下意识地松口气。
  他是个陌生人,而且是很陌生的男人,还是个醉倒在公园的流浪汉,满脸的胡喳和酒味教人退避三舍。
  非凡哥哥布置的屋子就是要防他这种人,没想到她亲自把他带回来,还和他喝酒言欢,把满肚子乱七八糟的话全部告诉他,她不是不知道陌生人有多危险,但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欢畅、这样开怀了。
  非凡哥哥知道会生气吧?
  也许不会,他忙着在自己的婚姻里幸福,哪管得了她?!
  突然,她想起来!她是没人管的女生,她可以为所欲为,爱怎样就怎样,不管他是强暴犯或吸毒者,只要她开心,就可以跟任何男人在一起。
  对,丢开礼教、抛去道德,她已经长大……
  黎雨佩在从女生变为女人的这天,她决定要恣意妄为、要不顾代价,为自己任性一回。
  
  二〇〇八年一月二日。
  阿浪留下来了,他决定让黎雨佩包养。
  因为她给他吃好吃的,给他无限畅饮的美酒,还给他穿得称头体面,住得舒适惬意,最重要的是,她说:“我给你二十万美金,你陪我一年。”
  他摸不透这个谜样的女人,明明是清纯如天使,作风却大胆到令人不可思议。
  他冷下脸,说:“不行。”
  她抓了抓头发,憨傻地偏过头问:“是不是钱太少了?我可以加码,你开价,二十五万、三十万……或更多?”
  她当冤大头当得半点不手软。
  这一秒钟,阿浪把她定位于不知人间疾苦的千金大小姐。“我只能待在美国半年。”
  “半年后呢?你要回台湾吗?没关系,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去。”她笑眼眯眯,巴结得好像自己是快要被迫休无薪假的可怜员工。
  他瞥她一眼,又是嘴巴歪向一边,说笑不像笑,挂了讥诮的表情。“我只给得起半年。”
  “只给得起半年、只给得起半年……意思是,你只能活半年?!”黎雨佩被自己的推论吓到了,瞠大杏眼看他,嘴巴张大。
  他没回话,只是微微地点了头。
  低头,他的注意力回到桌上的那盘意大利面,用叉子卷起来,“速”一声,吸进嘴巴里,让沾满酱汁的面条在舌头上跳芭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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