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十天后分手  第3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3 13:23:51      字数:1068
  爱情……夏雨不禁苦笑。
  母亲曾说:爱情很重要,重要到我能放弃所有,就算他是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我也没有办法离开他。
  现在,她连性命都没有了,请问爱情在哪里?
  “弄弄,你去劝夏雨,他太悲伤了,我们实在不忍心将夏雨从他妈身边带开。”闪闪看着病房里的夏雨,在弄弄耳边说。
  夏雨听见了,那是闪闪的声音,在弄弄应声后,闪闪又下达十几个指令。
  在萧家住了十二天,他不再认为闪闪是坏后母、弄弄是受虐儿,闪闪会一口气给十几个指令,最重要的原因是—弄弄办得到!
  闪闪很好,善良、可爱、有同情心,虽然吝啬成性,但是个好女人,她很重视金钱,是因为曾被环境逼急,她需要钱为自己堆叠安全感。
  弄弄说过,问问更狠,为了钱,把自己嫁给同性恋不说,还向小叔偷精子,反正能捞钱的事她都做。
  比起问问,闪闪是百分百的良家妇女了。
  至于萧书临,也就是闪闪口中的大叔,萧海齐、弄弄嘴里的“爸爸”,他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好人,他开了间建筑公司,盖很多大楼,虽然没名列百大富商行列,但生财的能力不容小觑。
  他猜过,闪闪是不是因为他的钱,才会嫁给萧书临。
  萧书临收留海齐、闪闪还有道理,他们一个是妻子、一个是弟弟,但他和弄弄这两个吃白食的,完全和他搭不上关系,没道理他们也是他的责任,但萧书临理所当然地将他们纳入他的羽翼之下。
  萧书临让他想起另一个好人,一个被他母亲重重伤害的老好人……
  
  脚步声轻轻地落在他身后,温暖的手拍上他的肩,只是很小的接触,但他再度感受到温暖。
  那个晚上,以及后来的每个晚上,弄弄都到他的房间报到,躺在他的床上,说东说西,说学校、说育幼院,当然,说得最多的是萧海齐。
  萧海齐和她念一样的私立中学,他念得很拚命,据说是要考上医学院、当名医,赚很多钱给闪闪,据说他仍然暗恋着同母异父的姊姊,据说他很可怜、实在很可怜……
  弄弄像母鸡,对所有的“可怜人”都发出同情讯息。
  “Hero,你还好吗?”她放开手、弯下腰,在他耳边低语。
  她的手一离开他的肩膀,温暖瞬间消失无踪,好冷……
  转过身,他还是坐着,但打开两条腿,把弄弄拉到两条长腿中间,长长的手臂一圈,圈住她的腰,将头埋入她怀里。
  温暖回笼,他缓缓吐了口气……
  十二天,他每天都从恶梦中醒来。
  梦里,父亲狰狞的面容逼向他,皮带抽动的疼痛,一下一下鞭笞着他的神经,但他不能叫,越叫只会越加刺激他变态的狂喜。
  他只能怒瞪父亲,可身子一寸一寸地变冷,中午的冷饭卡在胃里,冷空气从破掉的窗户吹进来,他不服输,可身子不停地打颤……好冷,要是有一碗热汤就好了……
  被打趴的母亲蜷缩在角落低低哭泣,她没能力维护儿子,只会哭、不断不断地哭,她的头流血了,他不晓得一个人的头可以承受多少伤,他只知道,明天,她会用一条很脏的头巾绑在头上做造型,然后出门卖菜,好给这个疯狂的男人买更多的酒……
  他恨,恨加害的父亲,也恨受害的母亲,更恨那个无法割除的爱情。
  那一刀,他刺进的不是父亲的身体,而是深深地、深深地恨意……
  弄弄抱住夏雨的头,眼眶发红。她痛恨死亡,却没办法拒绝死亡。
  “不要怕,以后你来当我们的家人,老爸说过,他要收养你,你跟我们一起住,当我和萧海齐的哥哥,好不好?”
  他没回答,只是抱住她的腰,企图多汲取一丝温暖。
  “我不害怕。”他咬牙道。
  她明白他在硬撑,像当年的自己。弄弄拍拍他的背,双手回抱住他。
  “告诉你一个秘密……”
  弄弄看了床上的女人一眼,盖在脸上的白布已被掀开,夏雨的母亲有一张苍白而瘦削的脸。
  听说她很美丽,是市场里的豆腐西施,她卖的豆腐豆浆生意很好,而光顾她的客人有很多都是男生。
  可是弄弄看不出她曾经美丽,只看到她额头那块凹陷下去的头骨和歪到旁边的鼻梁。原来,人死掉以后,就分不出美丽或丑陋。
  她脸上有许多伤口,大的小的,纵横交错,和夏雨身上的伤口一样狼狈。
  第一次看见他赤裸的上半身时,弄弄吓了一大跳。
  他回头,发现她惊讶的眼神,眼底有一抹受伤,于是她想也不想的冲上前去抱住他,一遍遍问:“你还痛吗?我去把你爸爸找出来,找我的兄弟去揍扁他。”
  她的言语让他弄清楚,她不是害怕,而是心疼,霎时受伤被抹去,取而代之的是温暖,他,非常非常喜欢她身上的温暖……
  “我在听。”夏雨道。
  弄弄回过神说道:“我是个受虐儿……”
  他抬眼望她,眼里有着心怜。
  弄弄一笑,“没关系,那个已经很久了。”
  说着,她的脚一跨,面对着他,跨坐在他两条腿上,他扶住她的腰,她靠着他的肩,这个动作很暧昧,但此刻两人都没有心情搞暧昧。
  “我的父亲是个赌徒,他工作赚钱,然后把所有的钱都花在赌桌上,从我有记忆开始,我的父母亲每天都在为钱吵架,而我们经常为了躲债主,从一个家搬到另一个家。”
  他没有说话,却将她抱进怀里,大大的手不停在她背后轻拍。
  “我没有朋友、没有邻居,别的小朋友都上幼稚园,我却穿着拖鞋四处游荡,直到妈妈认识一个男人,那是个瘦瘦小小的男人,那个男的有点老了,可他是个牙医,很称头,出门的时候大家都喊他林医师,他永远穿着光鲜亮丽的西装,第一次见面,他送我两大袋衣服。
  “有一天晚上,妈妈把我从床上挖起来,问我:你想不想林医师当爸爸?知道那个时候我心里想什么吗?”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