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观发财 终卷:罪妇大过天  第29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8 07:51:12      字数:1238
  如果穆韧不是他的儿子,只是个能臣,或许他会考虑为了保全儿子而自私,但穆韧是自己最骑傲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他对肴宾深恶痛绝,但纵然他罪该万死,他终究是凤慈皇后所出,他忘不了那年,皇后在闭上双眼之前,紧紧拉住自己的手,求他教育他们、栽培他们,别让他们走岔了路,是他的错,他没有好好教育他们,导致这对兄弟成了如今模样,他责无旁贷啊!
  身为皇帝,他没有向任何人低过头,但现在他低头了,对着自己的亲生儿子。
  他问穆韧,「没有两全的办法吗?我将宥宾眨为庶民,铲除宥莘的势力,让肴钧入主东宫,行吗?」
  穆韧不带丝毫感情地冷声回应,「这段日子微臣不在朝堂上,皇上定然已经看得明白清楚,所有皇子中,唯有三皇子足堪大任。就算微臣不提,皇上定然也会立三皇子为太子,皇上怎能以此为条件,与微臣商谈?」
  「你就不能网开一面,宥宾毕竟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他点头说道:「行,只要阿观能够活过来,微臣就不坚持大皇子伏法,还请皇上慎思,十日后,微臣再过来与皇上要答案。」
  齐穆韧离开,皇帝看着他的背影无奈。
  过去,他用阿观的性命来逼齐穆韧接下东宫太子之位,如今,齐穆韧用宥宾的命逼自己还他一个阿观。他们还真是对不折不扣的父子,作法相似、想法雷同,想挑出他半分错处都没办法。
  阿观盯住半天不说话的皇帝,他诡谲的笑脸像在图谋自己什么似的,让她心底隐隐升起一股不安。
  「皇上,您在想什么?」
  「记不记得,朕打算用你逼迫齐穆韧时,你说一句话:君无戏言,朕已经给了你休书,就不能把你送回齐穆韧身边。」
  「是。」阿观硬着头皮点了下头。
  「君无戏言,朕决定赐死叶茹观,就不能让她苟活于人世。」
  话题怎么会绕到这里?皇上后悔,决定出尔反尔,让她再死一次?一口气提在胸口,她憋红了脸。
  看着她奇怪的表情,他清楚阿观想到哪里去了。
  「不必担心,叶茹观已死,你现在是凌叙观,你的身分名册朕已着府衙办妥。」他朝王顺示意,王顺上前将文书置于桌案前。
  阿观拿起文书一看,里头的生日、姓名以及爹娘名字全是前一辈子的,从今尔后,她再不必顶着叶茹观的身分过日子。
  她满意地展开笑靥,尤其在发现一张百两银票夹在文书里头时。
  第二十三章
  皇帝说道:「你不宜久留此地,否则早晚会被人揭穿,君无戏言呐,朕总要顾着自己的颜面,朕已着人在京城买了新房舍,就让绿苡、红霓跟着你,你们将东西收拾妥当,准备离开吧。」
  皇帝的话让阿观松口气,他都替自己打算好了,真不晓得前些日子的忧心所为何来,果然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阿观双膝跪地伏首叩拜,礼数齐全得让她忘记自尊与人权,这是第一次,她对皇帝真心真意的感激。
  【第五十五章 曹夫人进宫】
  齐穆韧淡眼看向何宛心,她脸上纵横交错的伤疤教人沭目惊心。
  那日,她受伤回到王府,却还心心念念着替齐宥宾完成最后一项任务,她藉着向齐穆韧哭诉乞怜的机会悄悄下毒,却没想到自己的一举一动全在别人眼中。
  人赃俱获,何宛心和槿香被关起来,槿香三番两次想逃跑,但她的武功连赛燕都比不过,怎能逃开齐文的监视?
  她们因为无法将讯息传给齐宥宾急得焦头烂额,日不食夜无眠,她们心慌意乱手足无措,想方设法地企图谋得一条出路,但始终没成功。
  何宛心绝食,希望能引起齐穆韧的怜悯,她对自己有信心,只要能见齐穆韧一面,必定能说动他原谅自己,毕竟过去几年,她因为他吃过太多苦头。
  没想到,无论她怎么哭闹吵嚷,齐古、齐文、齐止,那几个比铁还冷硬的男人,连报都不往上通报一声。
  她以死威胁,齐文居然笑着说:「何姑娘愿意自戕是最好的,免得王爷看在过去情分不忍处置,如此一来,谁能为王妃出那口气?」
  听见齐文的话,何宛心震惊无比,她脚软地摔在地上,齐文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关上门转身走掉。
  何宛心惊疑不定,他们……连他们都知道叶茹观是受自己所害,他们甚至希望她能够自戕?如果连他们都是此番态度,那么齐穆韧他会怎样?她终于害怕了,因为她不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
  十余日过去,齐穆韧终于出现。
  看见他,她不说叶茹观,只叨叨絮絮地说着陈年往事,从他们初识,他送她一朵小黄花开始,说他们年稚时期做过的疯狂事,说他为她挨骂的傻事。
  齐穆韧静静听着、回想着,突然发觉,那些过往全是她做他跟,然后长辈责罚时,便推到他身上。看在他是王爷之子分上,何御史虽不至于罚他,但话传到曹夫人耳里,他回到王府也不会好过。
  每回闹得太大,她就会赖在他身上、讨他的好,撒娇耍赖,逼着他处理后果,认真想来,他一路走来都是在为她收拾残局,除了何御史遇害那件事以外。
  「这几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怎会依附在齐看宾门下?」最终,齐穆韧还是问了自己想知道的事。
  「那年,我被曹夫人买下、送入青楼,老鸨逼我接客、逼我卖笑,我不肯,保镳们把我打得伤痕累累。从小到大,我何曾受过那样的罪?
  「我想死,他们见我坚持,便下药把我的初夜给卖了,之后一天接一天、一夜连一夜,不同的男人在我身上求欢。
  「渐渐地,我变得有些疯狂,直到一天,我将躺在身上的恩客咬掉一只耳朵,衣不蔽体地冲出房里……
  「我遇见大皇子,他认得我、救下我,这些年我时好、时疯,是他无比耐心地看顾我、延医救治,我爱上他了,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包括付出生命。
  「我不明白自己的一生,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以为自己可以当一辈子的千金小姐,可以嫁一个高高在上的男人,生几个孩子,成日指挥下人做事,我想破了脑子还是弄不懂……
  「难道,我的错误,是从认识你那刻起的头,所有的错,都是因为认识你才会害我变成今日模样,再回不了头?」
  何宛心眼底出现几分狂乱,纠结的神情让她脸上的伤痕更显狰狞,她把自己的苦全归在齐穆韧身上,始终认定是他的错,才会导致今日她的结局。
  齐穆韧无奈地望着何宛心,皇上说对了,依这种算法,天下贪官都无错,错的是律法。何宛心也许无辜,也许是受其父所累,但她在享用民脂民膏、千金散尽时,那些吃不饱、冻死街边的百姓就不无辜?
  硬要找出令她吃苦受罪的幕后主嫌,行,何御史是一个、曹夫人是另一个,他不想再把罪名安在自己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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