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英雄  第3章

作者:蔡小雀      更新:2020-11-27 03:08:33      字数:1046
  十五岁,她在后院荡秋千,荡得好高好高……被外头的几名登徒子瞧见了,嘴里不三不四地轻薄起来。她没有哭也没有躲,反而一脚踹开后门,街上前去把几个登徒子打得哭爹喊娘,差点骨断筋折逃不了。
  她今年都十七了……唉,再这样下去,哪还有谁敢娶她呢?
  “就算送给人家做妾,未必有人敢要呢。”他摇头叹气,捋著胡须一脸苦恼。
  “爹,你一个人嘀嘀咕咕的做什么呢?”
  他眼前一亮,娇巧美丽明眸皓齿的女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手里还拿著根麦芽糖边舔著。
  “我……唉……”他更没力了。
  “爹,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儿又去月老庙求签了,是上上签呢!”她眉飞色舞,高兴得不得了。“解签的人跟我说,我喜事近了,今年一定嫁得出去。”
  “你确定不是解签先生怕你才这么说?”鄂老爷怀疑地瞪著她。
  “啐,我今天又没说要砸烂他的摊子。”她又舔了舔甜甜软软的麦芽糖,眼儿因为笑而微弯。“是真的,奶妈也说上头写的是我姻缘已经到了,还有那解签的先生说大概就这一、两个月了呢。”
  “真……真的吗?”鄂老爷屏息,不敢相信这个天大地大的好消息。
  “当然是真的,我的手掐在他脖子上,谅他也不敢骗我。”她得意洋洋。
  “唉——”鄂老爷憋足了的一口笑意登时化作长长的一声叹气。
  迫于女儿的淫威之下,解签先生哪敢说个“不”字?又不是嫌脖子太直太硬,非要女儿喀喳折断成两截才甘心。
  再这样下去,恐怕到他翘辫子的那一天,都还未能放心地将璞娘嫁出去。
  早知道就别卖弄学问,取什么“鄂璞娘”的,应该随随便便叫个“鄂小花”、“鄂小草”,再不叫个“鄂不著”也行。
  “爹啊,别再叹气了,叹得我麦芽糖都快吃不下去了。”她秀眉打结地望著爹爹。
  鄂老爷瞥了一眼那根光溜溜的糖棍,更是欲哭无泪。
  他还少担心了一点,尤其是女儿这食量大如牛的胃口,恐怕等闲人家没三五年就会被她吃垮了吧?
  “宝贝女儿,你有没有考虑过……”他吞了吞口水,困难地道:“或许自愿做妾会比较好嫁一点?”
  谁家敢娶这样的人做当家主母?若是当当小妾还勉强愿意吧?
  可怜的鄂老爷此时此刻已经颅不了世代清白的家世,女儿今朝却得嫁人为妾的丑名了。
  璞娘的终身大事若是有人可托付,其他的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做妾?”璞娘瞪著爹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爹,你没事吧?我怎么可能嫁给人做小妾?我哪一点见不得人,不能让人用八人大轿风风光光娶回去做老婆?”
  “你……你太凶了嘛。”鄂老爷委屈得不得了。
  璞娘杏眼圆睁。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道理?她有很凶吗?王法有规定凶的女子不能嫁人家做老婆,只可以当妾吗?
  去他的!
  她已经受够了。为什么女孩子家就不能够大说大笑,不能勇敢表达自己?难道非得扭扭捏捏,说话像蚊子叫,或是走路慢吞吞,吃饭小小口,眼睛不能抬,笑也不能露牙齿,被骂也不能回声,被打也不能还手……才配叫作女人吗?
  如果是这样,那她情愿当男人。
  “你冷静点,好好想想看,任哪个男人也不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凶巴巴,动不动就大吼大叫动手动脚的吧?”鄂老爷好言相劝。“宝贝女儿,你长得这么美,如果肯稍微收敛点,举止温柔点……”
  “我有哇!”她气愤地大叫,更觉委屈。“我今天出门都没有揍半个人,还有,连个脏字也没有讲。”
  “那是他们都被你打怕了吓怕了,所以还不需要你动手,大家就害怕得跟什么似的。”
  “他们窝囊没种跟我有什么关系?”她气呼呼,眼圈儿激动到晶光水色潋艳了起来。“一个个跟豆腐似的,我才一开口就倒了一地,真是的。”
  所以说她才这么想嫁呀,嫁给一个真正的男儿,真正的英雄豪杰,就像说书的先生讲过的那个“红拂慧眼识李靖”、“梁红玉情遇韩世忠”——
  多么美,多么幸福啊。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眸儿盛满了祈盼与想望。
  “宝贝女儿……”鄂老爷欲言又止,苦笑道:“不能怪他们,若你不是我女儿,我见了你也怕呀。”
  “算了。”她倏然站了起来,神色坚定,像是下了个极大的决定。“我自己的婚事我自己来。”
  “你……你千万别冲动。”鄂老爷吓白了脸。“抢亲不是好手段,勉强的姻缘不幸福哪!”
  “我不管了。”她拔腿就往外冲去,气势凌厉惊人。
  “璞娘啊——”
  来不及了,女儿终于按捺不住,自行抢丈夫去了!
  鄂老爷气急败坏地在后头追赶,可哪还追得上人呢?
  第二章
  “我就不信街头的李三姊,巷尾的王麻花都嫁了,我居然嫁不出去。”
  走在京城街头,她气呼呼地边喃喃边挽袖子。
  看起来不像要求亲,倒像是去抢劫的。
  路人凡是认识她的统统贴靠著墙壁走,生恐冲撞了她鄂璞娘的路。
  她杀气腾腾地左顾右盼,想随意见到一个顺眼点的就抓过来好好逼问一番。
  你要不要娶我?她满眼都透著这六个字,四处飞射。
  根本没人敢跟她的目光相触。
  就在这时,忽然落花缤纷片片。
  刚过完年,天气乍冷乍晴的,连雪花都还未消融,怎么会有这么多花瓣飞舞呢?
  她呆了一呆,蓦然看见了一顶雪白软轿如云从容轻曳著,由远至近。
  而夹道两旁猛然出现了红红绿绿花花草草,仔细一瞧,原来都是些姑娘家。
  软轿里,正有一朵风流蕴藉的笑容荡漾而来,她没来由一震,傻傻地望著软轿里雪色修长的俊美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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