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临九天 卷二:誓做将军妻  第60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8 08:14:06      字数:1220
  「怎样?」齐镛问。
  她摇摇头,脸上浮起一朵灿烂的笑。「我不害怕!」这话让齐镛眼底的欣赏更加浓烈,这丫头比他想象中还行。
  「好样的,以后有什么事找镛哥哥,别的不行,替你出头这件事,我还办得到。」
  「好。」黎育清用力点头,收下他的善意。
  转过身,齐镛指指前面那间屋子,说:「齐靳就在里面,你进去吧!」深吸气,她闭了闭眼、再张开眼睛,她知道眼前这条是坑坑疤疤的坎坷路,但她己经做出选择,就会竭尽全力走下去,不见成功,绝不回头!
  望着她挺直背脊,雄纠纠气昂昂的模样,有几分出征的气势,齐镛笑得更欢,这丫头,果然真的很有趣。
  屋子里静悄悄的,所有窗户都用厚纸给糊上,偌大的屋子里没有燃上炭火,虽然有烛火照映出微弱光芒,却驱逐不散那股阴暗凄凉。
  齐靳背对着门坐在桌旁,他静静地看着墙上那幅画,神情专注。
  那幅画里是个女人,一个站在窗边、回眸一笑的漂亮女子,是江云吗?
  她没有办法让他不爱江云,但她可以努力让他爱上自己,一点点也好、一些些也行,只要对她有爱,说不定就愿意为她专注、为她一心。
  黎育清走到窗边、打开窗户,月光突然洒进一室温柔。
  他被打扰了,怒目一瞠,转头望向不知死活的下人,可……他没想到,会看见一张灿烂漂亮的笑颜。
  是她,他的小丫头,她又长大了些,长得更美、更清灵,姣美的五官在月光下发亮。
  他透过月色看她,她也透过月光望他,月光在两人身上洒下一片温柔。
  再见面,恍如隔世
  他想起那天屋顶夜谈,想起她那张诗不像诗、词不像词的鬼东西,想起那句「我承认都是月亮惹的祸,这样月色太美你太温柔,才会在刹那之间只想和你一起到白头」……他曾经不肩,男人没定性,却想把罪过赖到月亮身上,可是……月光很美,小丫头真的笑得很温柔,这一刻,他的心又出现蠢蠢欲动,想要和她一起到白头……情不自禁地,他想笑,可是下一瞬,笑容凝结在嘴角。现在的他,没有笑的权利。
  他每一分表情,黎育清全看在眼里。叹气,走向他,她低声说:「我给你的学习单,你一张都没写,这是很可恶的,致芬说,不可以随便糟蹋别人的好意。」他想回嘴:你不要老是致芬说,那个女人的想法不全对。但是,他沉默了,板着脸孔、神情冷漠,他但愿自己的态度教眼前女子退却。
  黎育清会因此受伤?并没有,她早就想过,接下来的路不是一片平坦而是遍地荆棘,若为这点小事受伤,未来的日子怎捱得过去?
  「我容易胡思乱想,大将军没回信,我就开始想象千百种可能性,会不会是受伤了?会不会是厌烦写学习单?还是大将军腻了,不想再同小丫头周旋……不管是哪个想法,都让我坐立难安,越担心就越想要一个答案。」
  「哥哥坏,没有透露口风给我,害我惴惴不安,偏偏常业老是见不着人,害我想问大将军的状况也没处问,只能将信托给常宁,希望他们和过去一样负责任,能把信转交到你手中。」
  「认真算算,我有一、两个月没睡好呢,你看看,我有没有黑眼圈?」她把脸凑到他跟前,他却看也不看她一眼,将头转开。
  但他的眉紧了,心也紧了,因为她说「一、两个月没睡好」。
  是他坚持不让育莘将消息透露出去,是他刻意不回信,是常业每回送信来,他二话不说将人打发回去。
  很显然,这家伙阳奉阴违,不知道跑哪里去,害得她老是见不着人。
  「没想到你真是受伤了,很痛吧?!我早说战争不好,那是玩命的事,建功立业的法子很多,何必挑最艰难的路走?可你肯定不乐意听这话的,哥哥也一样,或许男人和女人的脑袋不一样,我想得通的,你们不见得想得懂。」齐靳心道:本来就不同,男子的天职是开拓与征战,而女子的天职是庇佑和守护,就是这种不同天性,上天才会将一男一女配在一起。
  但,现在哪是同她说这些的时候,现在该做的是将她赶走,远远赶离自己身边。
  若他没猜错,她之所以出现,定与齐镛有关。自私呵,齐镛就没想过,他配不上这个好丫头,也保护不了她。
  珩亲王府的水太深,失去双腿的自己都泅不上岸了,怎么能够把她拖下水?难道江云的教训还不够深刻?
  见他不言不语,黎育清摸不透他的心思,只能胡乱猜测。
  第五十七章
  「致芬说,人啊,做事也不必太周到,事事替别人考虑,老想着要当大好人,教身边人各个如意,怎么可能呢?人生在世,如意是偶然,不如意才是正常,谁知道往后会发生什么,你再周到也护不了别人的一生。」她猜,他是闷吧,伤害他的是亲弟弟,再怨再恨都只能把苦楚往肚子里吞,正因为他是珩亲王世子,就得被逼着做这个滥好人。
  齐靳瞥她一眼,明白她的暗喻,她不要他当好人,有人要害他性命,他还顾虑东、顾虑西,隐忍吞气。
  不是的,不是她想的那样子……
  但那句话匆入他心版人生在世,如意是偶然,不如意才是正常。
  是这样的吗?所以他眼下承受的都是正常,眨个眼就会过去?说来容易,做来难,他眨过几千次眼,再张开,自己依旧是个残废。
  齐靳还是不说话?
  黎育清叹气。所以猜错方向了?不怕,再接再厉。
  她继续往下讲:「致芬说,小人物看脾气,大人物看气度,好事未必是坏事,坏事未必是好事,看的人气度不一样,看到的结果也不一样。也许你看到的是,日后再无法征战沙场,可我看见的是——当你的妻子真幸福,丈夫能够留在身边,天天琴棋书画、享受画眉乐趣。当你的孩子真幸运,从小便有父亲教导,享尽父爱宠溺。」这个话说得太直接,摆明认定他的伤好不了,摆明认定他无法再征战沙场、当个神气威风的大将军。
  很伤人,她懂,可脓疮不挤破,难不成要任由它在那里发烂腐败?
  果然挤脓疮很痛,齐靳咬紧牙关,恨不得一把将人给丢出去。
  自己变成这副鬼模样叫做幸运?
  这种安慰话太恶劣,你会对一个瞎子说「你真好运,不必看见这个肮脏的世界」吗?你会庆幸一个聋子,不必入耳秽心事若不是太了解她,他会认定她恶毒刻薄。
  他撇过脸,下颂线条有点紧,黎育清苦笑。答对了!她把他给惹火了。可即便如此,她依然不打算退却。
  「致芬说,人永远猜不到下一刻会怎样,所以一定要把顽强给紧紧挂在身上,不低头、不投降,抬头挺胸,早晚会让自己闯出一条康庄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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