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厌诈(下)  第11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9 13:14:52      字数:1128
  “羽黄是她的徒弟?”
  “对,有她在你身边,吃食用物上可以放心一点。另一个叫紫裳,她是上官先生的义女,有一身好武功,护住你们几个足够,下回再发生今天之事,你们吃不了亏。”
  这话够透彻,五福清楚往后这种事只会多不会少,轻轻叹了口气,这种日子要到何时才是个头?她生平无大志,只想吃好睡好,旁无所求,而今,这点追求似乎遥遥无期。
  身上的伤,让齐熙风理直气壮的天天待在明院里,也理所当然把花厅改为书房,从此红袖添香,一刻不离五福身边。
  话放出去,满府上下都传道:四爷怒极,那日皇子妃、耿侧妃连抉闯明院,惊得曾侧妃花容失色,还打扰爷的好事,这下子清院、唐院变成货真价实的冷宫。
  伤口好些后,熙风又开始外出,府里眼线太多,可惜五福不是正房,不能下令清除,为着保险,该做的事还是得在外头办,反正这城里他的铺子多。
  确定要被眨至皇陵后,梁青山火速买下附近十七间铺子,分别开了不同的商铺,让主子能四下逛,逛出一副悠闲生活、与世隔绝的自在态度,好让暗地里那些眼睛放心,也能有个密商的地方。
  京里的情势越加明朗,照估计要不了两个月,齐熙明、齐熙华和玥贵妃、褚家等一干势力将会中箭落马,当年皇上用来对付安将军的手段,会在褚家身上重现。
  褚玥聪明一世,知道功高震主的安将军不得善终,却没想到同样的事也会落在褚家身上。
  自从接收安将军的势力之后,这些年褚家越来越贪心,朝堂上、军中处处把持,皇上本性多疑,又喜欢将事事握在掌心,怎能容许这等无法控制的状况。
  所以当他透露给熙棠、熙庆的线索一旦曝光,褚家便是只有五分错,也会被定下十分罪,重点在于:褚家违了帝心。
  齐熙华、齐熙明不是坐以待毙之人,是不是该给他们添些助力,让他们对齐熙棠、齐熙庆施点“报复”?今儿个出门他便是忙这件事情去。
  半年,最迟半年,熙风相信皇上会下旨让自己回京,所以师父和上官先生那边,该加快动作了。
  诸事顺心,他连走路都分外轻快,摸一把怀里的小锦袋,他忍不住笑出来。
  这东西半个月前就订了,今儿个才刚做出来,不晓得五福看见会是什么表情,想着她发傻的模样,笑意再掀。
  他加快脚步回到明院,发觉五福不在,以为她又待在灶房里摆弄,便往厨房走去,但里头只有碧丝、果果,她们正给五福做饭菜。
  自从上回的正式冲突之后,小小的后院事情多了起来。
  先是谣言满天飞,说五福是妖妃,给四爷下情蛊,让四爷一颗心全落在她身上,看不见其它人,说五福仗着四爷宠爱,性情益发骄奢,对正妃不敬、对府中下人不慈,动辄打骂怒斥,还几番把两位夫人给气哭。
  这还不是更夸张的,传言中,耿氏受不了委屈,一条白绫往梁柱上一挂,幸好发现得早,否则香消玉殡,一缕冤魂就这么往阎王殿飘去。
  谣言这种事不会止于智者,只会渲染于好事者口中,最好的对付方法,就是关起门来不听不说,便是听见也拿它当小说范本,千万别把自己的心往上扣。
  这点五福做得不错,但是她可以不理会谣言,却无法不理会层出不穷的手段。
  饭食里不断出现“加菜”状况,烛火里有异味,连送到明院的布料里都有不明白色粉末,这让五福烦不胜烦,索性伸手向他要银子,从此明院里有了小灶,由果果负责买菜掌厨,一切吃食均不过外人手。
  而前头送来的东西一概不收,布料木炭如此,燕窝鲍鱼也比照办理,关起门明院自成格局,与前头的人事均不相干,皇子妃管中馈管不到五福头上。
  好处是少了麻烦,坏处是可以活动的空间变小,为弥补这点,他时不时领着五福和几个丫头出门,然这一切看在李氏、耿氏眼里,更加愤慨。
  而果果本就是个好吃的,她那手厨艺还是五福亲自调教出来,所以明院上下有了口福,糖果、甜食、饭菜样样丰富,天天进补几个丫头圆了一圈,独独五福越见清减。
  人人都以为她为了讨好四爷,刻意清减,谁晓得,她就是个心里不能装事儿的,她明明爱当好人,偏偏四爷要她演妖妃,时不时与人嘴巴磕绊,良心大伤,所以白日吃不香,夜里又运动得厉害,不瘦都难。
  不过天底下的事都有两个面,瘦下来的她五官更见清丽美妙,竟隐隐有超越耿氏之势。
  “怎么这时候做菜?”熙风问。
  碧丝看见熙风,连忙擦干手道:“宫里来了人,皇子妃让主子过去清院,已经一个多时辰,奴婢怕主子饿,先备下几道菜。”
  宫里来了人?谁的人?皇后、玥贵妃?
  摇头,不会是玥贵妃,褚老太爷不是个善与之辈,他早该嗅出异样氛围,消息传进宫里,玥贵妃自顾不暇,应该没空为自己分心。
  所以是皇后娘娘?她又想搞什么?
  “谁跟在主子身边?”
  “羽黄和嫣红都跟着,主子吩咐过,假如情况不对,嫣红会让涂管事去找四爷回府。”
  他并没有接到涂管事的消息,换言之,五福还可以控制状况。
  “紫裳呢?”
  “小姐让她出去办事。”
  紫裳不在?眉心微拢,他转身大步流星往清院走去。
  一路行来,明知状况无碍,他还是忍不住惧怕,对,光是想象五福吃亏,他便沉不住气。
  脸紧绷,从他身边经过的下人看见向来温文可亲的主子换上一张脸,皆噤声往旁躲去。
  没事的,他告诉自己,福儿擅长忖度时势,她能屈能伸绝不会令自己吃亏,绝对不会傻得去和宫里人对峙,她不是最崇尚明哲保身的吗?
  他一面走、一面自我劝慰,只是接连说过几十次“没事的”,心跳还是忍不住激狂。
  他担心她,更正确的说法是,他早已经把她放在心底。
  他对她的喜欢,已经不是一点点,而是多到心满、心溢、心膨胀。
  他爱她、他想她、他不愿意与她分离片刻,他不是个善情的男人,自从知道母亲死亡的真相后,他甚至不再对任何人用情,就算师父的认真对待,他也花了整整五年才对人性重拾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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