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不厌诈(下)  第22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9 13:14:52      字数:1066
  “大皇子被诛之事,会不会查到你的头上?”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那年的自己说了个烂提议,害得父亲差点儿死于非命。
  当时太单纯,以为有理走遍天下,以为大皇子会感激父亲找到解决之道,她想:皇家什么都缺,独独不缺银两,能用钱解决的事,他们定会点头,殊不知……
  在他们眼里,人命远远比不上那些阿堵物。
  “你在担心我?”
  她点点头道:“祖父常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只要彼此看重、彼此信赖,无论外头多少风雨,都坏不了根本。所以,咱们谁也别弃了谁,好不?”
  她的声音中尽是柔肠百转,悱恻缠绵,他突然软了心肝,紧紧搂住她,不住地亲吻她的脸颊。
  “好,谁也别弃了谁。”
  明白了,他终于明白那年娘为什么不求位分、不在乎权势,一心一意跟着父皇。
  因为娘心里有爱情,有信任,她盼着永恒,盼着一份天底下最美好的关系。
  返京的消息传到李彤桦耳里时,她一阵窃喜。
  走到妆台边,从匣子里拿出一个青玉瓷瓶,是马道婆给的,她花近五百两银子换得。
  这本不是用来对付曾五福的,若不是耿秋莲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笨女人,曾五福早就不在。
  这药是特地为耿秋莲备下的,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马道婆与自己有关。
  幸好绕个弯儿,马道婆和耿秋莲还是死了,所以这药也该换个归属。
  “皇子妃,曾侧妃交代咱们预备好,后日清晨就返京。”
  “曾侧妃交代?”
  语调微扬带起一丝阴寒,她转头望向银双,凛冽的目光与之对上,银双不自觉浑身一颤。
  府里的人被清算过一轮,皇后娘娘送的人都已经不在身边,曾五福只给她留下几个陪嫁丫头,这种彰显宽厚的举止以往是她在做的,如今倒让人家捡了现成的去学。
  她真真是瞎眼,怎会认为曾五福平庸愚蠢、良善纯然,明明就是只大灰狼,她却将人家看成小白兔。
  后悔了,不该犹豫的,若是打一开始就下黑手,让她来不及迷惑四爷,是不是现在在四爷身边温言软语、处处娇媚的人是自己?
  现在这种形同软禁的日子,令她怒不可遏,谁还装得出温良恭俭?
  “你说,曾侧妃交代?”她再问一遍。
  银双这会儿才发觉自己说了什么,身子簌簌地抖着,不自觉往后退几步。
  自从曾侧妃夺走中馈之权后,主子像是换了个性子似的,阴毒的表情每每令人心生胆寒,她虽然不像已逝的耿侧妃动辄打骂下人,但是狠戾的表情总让身边人惊心。
  猛然跪地,她垂首,身子抖如筛糠。“夫人饶命,银双说错话。”
  李彤桦莲步轻移走到她跟前,弯下腰低声道:“奴婢说错话,该怎么罚呢?”
  望着她的笑,令人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她秀丽的眉挑起,双颊有些苍白,唇边却勾着笑,无端生出几分冰冷,银双像被一条噬人毒蛇缠卷,张口却吸不到气。
  她吓坏了,频频磕头求绕。“皇子妃饶命、皇子妃饶命。”
  “要本妃饶命?也不是不行,你知道曾五福的衣服晒在哪儿吧,你只要把这些东西洒在曾五福的衣服上,今日之事就此揭过,行不?”
  她从衣袖抽出一个纸包,在银双面前晃几下。
  银双颤巍巍地接过纸包,在李氏的示意下,弯着腰退出房间。
  直到入夜,银双都没有回到屋里,于是李彤桦明白,那丫头转过身就跑去向曾五福告状了。
  换言之,这府里上下都已经被她控在掌心,在这里怕是成不了事,幸好马上要回京,否则在这府里她还真没有机会动手。
  只是,躲得过初一、逃得过十五吗?没有日日防贼的,她不信曾五福就这么命大。
  五福看着纸包里的东西陷入沉思,李彤桦让银双拿一包再平常不过的香粉撒在她的衣服上,是要做什么?
  泄愤?让她心生恐惧?如果是耿秋莲,她能理解,但李彤桦……
  耿秋莲之死,让她彻底清楚李彤桦温柔纤弱的外表下包藏一颗狠毒的心,这样的女人不会傻到提醒自己时刻防备,所以……只是单纯试探银双会不会忠于她?
  第一次她觉得熙风真不容易,在那群从毒火里淬炼出来女子的裙下讨生存,得历经多少艰辛。
  如同他们离京时,同样的一队马车缓缓向京城进行,只不过少了许多人。
  熙风依然待在五福的车厢里,轻轻环着五福,听着她叨叨絮絮讲道理。
  她是个慵懒女子,不爱跑不爱跳,全身上下使用最多的地方是嘴巴。
  过去果果是她的倾诉对象,不管听懂、听不懂,都会说“小姐英明”。
  现在,说话的对象多了个熙风,他和果果不一样,会挑剔她的毛病,会测试她的脑力,会夸奖她,也会批评她。
  照理说,这样的人不是良好的倾听对象,但……她喜欢与他对话,果果一百句“小姐英明”,也抵不过他一个欣赏目光。这可不可以证明,人性本贱,赞美给得多就不值钱?
  “你在害怕?”一句话,他戳穿她的心思,从上车开始,她便叨叨絮絮、东拉西扯,有些话根本接不起来,但她还是能一句一句串着说。
  五福没有被拆穿的难堪,反倒觉得心安,嫁给一个能够一眼看穿自己的男人,不是坏事。
  她又往他怀里窝了窝,诚实说:“有一点。”
  “怕什么?”
  “怕能耐不足,给爷带来麻烦。”虽然信誓旦旦,虽然立下决心,只是未知的状况多少令人心慌。
  “我看起来像是怕麻烦的人吗?”事实上,他很乐意为她收拾麻烦。
  “爷已经够忙,如果能够……爷,我们一定要住在皇子府里吗?能不能以节俭为借口,把皇子府卖出去,住进爹娘置办的宅子?”
  她只是突发奇想随口问问,明知此事不可行,光是皇后娘娘那关就过不了,人家可是布下天罗地网,等着张罗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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