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房妻(下)  第8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09 13:16:07      字数:1146
  第一步,他必须安下二哥的心,将他留在京城里,制造自己愿意承爵、愿意像过去符合众人期待的假象;第二步,弄出一个无人可以反抗的情况,让其它人逼二哥当上世子爷,从此镇北王府再不是他的责任,届时海阔天空任他翱翔。
  “所以三爷想到办法全身而退让二爷承爵位了吗?”
  刘先生抛出话题,璟然顿时勾出笑意,总是刘先生知他最深……
  第十三章 一屋子算计的人(1)
  “三少爷回来了!”
  一阵欢言笑语传进内堂,正在喝茶的镇北王妃王氏顿住,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她推开在身后为自己捶背的姨娘,急忙起身。
  “三少爷在哪里?”扬声,王妃声音里带着抑不住的笑意。
  “禀王妃,三少爷回自己屋里了。”
  “走,去璟园。”王妃下令,众姨娘们跟着起身,簇拥着王妃离开。
  胡雪芬也飞快整了整鬓间的碎发,轻声问:“平儿,我的模样还好吗?要不要回去换件衣裳?”
  “姑娘,先去璟园吧,若是让张姨娘和文姨娘觑了空,把人给接走……三少爷可是将近三个月没回来呢。趁着王妃在,能给姑娘撑腰,她们不敢造次,若是今晚能玉成好事,还怕王妃不替你主持公道?”平儿在胡雪芬耳畔低语,手指了指落在娘子军后头的两个姨娘。
  这话有理,表哥身边有两个姨娘和三个通房丫头,正房嫡妻她不敢想象,有皇上宠爱的永华公主在等着,但如果表哥成了王爷,除了正妃之外,还有两个侧妃的位置,张姨娘、文姨娘不是简单的角色,她们跟在表哥身边多年,自己就算有姨母可倚仗,也不见得能争得过她们,自己若是再不加把劲儿……
  不多想了,胡雪芬挥手道:“走,咱们去璟园。”
  平儿抿唇微笑,自家姑娘心思浅、好摆弄,若能替她谋个好身分,日后自己与三少爷……一抹红晕浮上,前些日子有传言道:王爷打算请封世子。
  大少爷、二少爷常年不在家,而王妃的枕头风天天吹,三少爷肯定能够当上世子爷,届时……想起王府里那些享也享不完的荣华富贵,想着飞上枝头当凤凰的自己,平儿垂下眼睫,藏住笑意。
  另一厢,刚回到自己院落璟园的璟然,正听通房丫头若晴娓娓述说他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里,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
  “……府里有消息传出,王爷想上奏折请封世子,三少爷不在,王妃寝食难安,命人四处寻访三少爷的下落,没料到三少爷离府后没几天,大少爷返京,说是皇上恩准,要将大少奶奶接到边疆……”
  闻言,璟然点头轻哂,大哥是接到他的信了吧。
  大哥离家,他派人在暗处照看大嫂,当他发现母亲给大嫂下绝育药时,又加派人手将大哥的佩园防得滴水不漏。
  绝育药一次两次被换掉,母亲知道后仍不歇手,处处与大嫂作对,好好一个尚书府千金嫁进王府里,却成了可怜的媳妇受气包。大嫂是个温顺柔和的好女人,但祖父、父亲不管后院事,没有人替她撑腰,于是他才会写封书信直达边关。
  是绝育药之事让大哥下定决心上奏折,向皇上请求返京接走妻子的吧?这样很好,大嫂知书达礼、聪慧体贴,若是夫妻团聚、培养感情,不管是对大哥还是对大嫂都是好事。
  “……此事王妃不允,以孝道为由想把大少奶奶留在府里,大少爷周旋多日,后来是老太爷发了话,大少爷才顺利接走大少奶奶。
  “之前,佩园的陈姨娘和紫鸳双双传出喜讯,王爷很高兴,大少爷年岁不小,终算有后,可没想到喜讯传出没多久,陈姨娘在院子里就滑了一跤,把孩子给摔掉,而紫鸳昨儿个肚子莫名其妙疼起来,请了太医,可是汤药喝下去没多久却疼得更厉害,夜里佩园不断传出惨叫声,听说大清晨紫鸳的肚里掉了一块肉下来,人现在还昏迷着,不晓得还能不能醒来……”
  璟然越听眉心皱得越紧,又来了,母亲要到什么时候才肯停止做这种事?从小到大,他见多听多、思空见惯,为了争宠,后院牺牲多少无辜生命?
  父亲是男人,于他而言,那些女人就是个花钱买来的玩意儿,生生死死根本不放在眼里。
  父亲心头清楚,三个儿子都养在祖父那里,母亲动不得半分,便也乐意让那些花钱买来的女人分去母亲的注意力,可是母亲现在动的是大哥的子嗣,自己怎能吞忍得下去?
  希帆说:每个生命都是独立个体,身为父母亲,不能作主孩子的未来,不能替他们决定人生。
  那次他们说写的谈话题目是“孩子”。她说自己曾经想过,不要男人只要孩子,因为只要好好对待孩子,他便不会背叛自己。
  在她的自言自语间,他理解她的世界,也慢慢被洗脑,渐渐地,他越来越喜欢那个尊重人权、强调民主的自由时代,喜欢人人都能保有自己的看法,并且被尊重,喜欢不必为了忠孝节义处处委屈自己。
  他享受听她说话的时光,他怀念她的叨叨絮絮,他喜欢她在自己身边走来走去,他一次两次的幻想和她坐在摇椅里聊天的场景。
  然而就在他渐渐恋上这种生活的同时,她却离开了。
  留下一封看似豁达却充满委屈的信,那几张纸把他的心给扭拧了,从此气难平,像憋着什么在胸口似的,连喘气都痛得厉害。
  希帆离开后,他双眉深锁,他无法因为藏宝图之秘密解开而兴奋,无法因为身体的痊愈而开心,他对所有的事越来越急躁、不耐,说不出的无明火日日在胸口烧窜,彷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自己似的。
  这个病症越来越严重,他经常睡到半夜梦见她落魄、受人欺,因而惊醒;他老是事情做到一半分神,想起某个有她的场景;他经常望着那三把椅子回想她说过的字字句句。
  他想她,想得心疼、想得心碎,想得心里破了个大洞——即使他气她。
  他气她,气她超乎自己的意料,只能靠两条腿走路的女人不应该跑得那么快,不应该将所有暗卫全数派出去了,至今尚无半分消息传来,她没有钱、没有武功,怎么能躲过身经百战的暗卫们?
  第一次,他讨厌她的聪慧。
  他没有病得这样厉害过,即使神医二哥在身侧,他依然一天天的消瘦,虽然他能隐去心思、压制暴怒,但他痛苦,每天每天都想脱去束缚、放下一切去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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