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遗珠(下)  第10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10 05:54:01      字数:1074
  徐宥菲微弱地回道:“我没事,你别担心。”
  侯一灿不懂关宥慈这么聪慧,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头会拎不清?“关宥慈,你够了,越说越不象话!”
  “我不过说得难听,爷就不舍了?爷晓不晓得,有人做得更难看呢!”关宥慈冷眼看着徐宥菲演戏。
  “姊……求求你原谅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徐宥菲说完,晕了过去。
  侯一灿叹气,摇摇头,清冷的目光望向关宥慈,低声道:“你让我很失望。”说完,他弯下腰抱起徐宥菲,对亮亮说道:“我们送她去看大夫。”
  叶梓亮点点头,临出门前,皱眉看了关宥慈一眼。
  关宥慈站定在原地,咬紧牙关,她不允许泪水往下流,可是侯一灿最后的那句话不断在她耳边回响。
  她从未让他失望过,没想到她不愿意对杀母凶手低头,他就对她失望了……
  第十一章 兄弟俩大打出手(1)
  离开同文斋,关宥慈漫无目的地走着,雪球静静地跟在她身旁,它已经长得很高大,个头都到她的腰了,一个纤弱少女和一条“大狗”,相当引人注目。
  可是关宥慈没有心思理会旁人的目光,她很忙,忙着心疼,忙着想方才的事。
  是她的错吗?当然不是,徐宥菲是只披着羊皮的狼,给娘下毒一事,她便是幕后主使者。
  可是侯一灿半句都不问,就认定是她的错。
  她用力咬着下唇,直到尝到淡淡的血腥味。
  她不平、不甘,她没有错,他怎么能够对她失望?
  委屈在胸臆间发酵,说不出口的痛在捶撞着她的心,她不想哭的,因为爷已经找到他的小太阳,她再无依仗,她必须坚强,可是泪水灼痛了她的眼,无论她如何拚命克制,也阻止不了泪水往下流淌。
  走了很久,也许两个时辰,也许三个时辰,她不确定,确定的是脚很酸,心很累,确定的是愤怒、恐惧和委屈连手,在她脑海里不断增生。
  缓缓吐气,关宥慈仰头望天。
  接下来她要怎么办?应该离开的,对吧?侯一灿对她失望了啊,她在亮亮面前表现得不得体,她无法替他争取好感,这样的她,哪还好意思存在,所以她必须离开。 可是她要去哪里?茫茫天涯,何处是归依?
  雨在此刻落下,完全不给她留情面。
  关宥慈凄凉一笑,这算什么?惩罚她心思狭隘?惩罚她不良善?惩罚她让他失望?
  她好气,凭什么这么努力的自己,到最后会是一场空?她咬牙切齿,握紧拳头,狠狠地向天空挥去。“凭什么!”
  侯一灿快气死了,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把关宥慈宠得无法无天,让她连半点道理、半分情面都不讲,更气的是,她居然在亮亮面前这样做,要是存了偏见,将来她们怎么相处?
  关宥慈把他的计划全打乱了,他的礼物来不及送出去,孙婶的拿手好菜,亮亮半口都没尝到,他甚至连坐下来问亮亮是穿越还是重生的机会都没有。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徐宥菲后脑撞了个肿包,大夫说伤到头最麻烦,要她好好躺在床上休养几天,他想送她们回去,亮亮面色不豫地拒绝了。
  亮亮虽然没有多说什么,可是临走前却对他说——“终究是姊妹,能有多大的仇恨?”
  是啊,能有多大的仇恨?血浓于水,徐国儒再无良,赵姨娘再卑劣,可那和徐宥菲有什么关系?赵姨娘没让关宥慈嫁成钱大富,不也打算把亲生女儿推进火坑,说到底,错的是上一辈,徐宥菲不过是小丫头,把帐算到她头上,不厚道。
  他得好好说说关宥慈,不能让亲妹妹流落街头,有再大的气,她也必须为自己和关宥善的名声着想。
  可如果她还是那么倔强呢?唉,这丫头,真令人头痛。
  送走亮亮后,侯一灿回到同文斋,才晓得关宥慈早就离开了。
  李想担忧地道:“宥慈一脸失魂落魄的,真让人担心。”
  侯一灿马上用力捶了李想一拳。“知道担心,怎么没追上去?”
  他气急败坏,关宥慈那张脸就是能惹事的,万一碰到心思不正的纨裤怎么办?
  李想闷声反驳,“我有啊,可我才交代伙计两句,跑出门就看不见人了。”
  “不交代会死吗?伙计会放火把铺子烧了吗?”侯一灿瞪他一眼,气他不机灵,随即他抓起马鞭,二话不说出门寻人。
  这一找,整整三个时辰,关宥慈没有回庄子,没有到书院,他骑着马,把京城大街小巷全找遍了,都没见到人。
  他低声咒骂,该死的臭丫头,真把她宠坏了,一个不开心就闹离家出走,这算什么,没想过他会
  担心吗?而且天色越来越黑,还下着雨,她当真想急死人吗?
  他心急难当,策马狂奔,突地,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灵感,他调转马头,往那片芒草地而去。
  远远地,他听见一声狼号,接着他看见亭子里蜷缩的身影,笨丫头……
  关宥慈的衣服都湿透了,浑身发冷,可是她不知道朝哪个方向才能找到家。
  她紧抱着雪球,它的身子很温暖,它舔着她的脸,给予她安慰,天地间,只剩下雪球还肯站在她这边了。
  “你觉得我没错,对不对?对敌人善良就是对自己狠,我发过誓的,我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她们怎么害死我娘,我就要用同样的方法害死她们,你知道的,我一向说话算话。
  “爷偏心,他不问是非黑白就定罪,他眼里只看得见亮亮,他爱她,只要她怎么想,他便会和她同声同气……正主出现,替身退位,这种事理所当然,我都知道的,为什么还是控制不住心痛?雪球,你可不可以告诉我?”
  侯一灿告诉过她,女人和男人不一样,男人心情不好,最好给他一个山洞,隐居几天,情绪自会慢慢沉淀,但女人需要说话,把委屈的事讲过一遍又一遍,女人的大脑组织让女人必须借着语言平复心情。
  可是她已经讲过那么多次,为什么还是一样难受,心还是一样的疼?是她的脑子坏掉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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