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棺新郎  第11章

作者:韩雅筑      更新:2020-12-02 05:07:07      字数:1102
  几次上辛家堡,司徒文渊早就察觉,辛初月只在他同台登场的时候,会显得特别乖戾、蛮横。简直莫名其妙至极!
  对待辛掩月的温柔,转到旁人身上,不必刻意营造,自然就转变得既无情、又无义。居然拐弯抹角的骂她是泼妇,这口气叫她如何咽下?辛初月霎时脸红脖子粗,头顶生烟的尖起嘴,一根手指笔直朝他掠去,娇横的囔道:“不关你的事,你老是看不惯,尽管离去,辛家堡不在乎你这种客人。”结亲不成即成仇,司徒文渊既然对她无意,她也用不着装娴淑了。一孑天不到,辛初月立刻露出本性,对着他大发娇嗔。
  “初月!”得罪父亲口中的贵客,非同小可。辛鹏飞见地出言无状,顿时大惊失色。扯住她的衣袖,警告地唤她一声。
  “哥哥别管,”拂袖甩开他拉扯的手,辛初月仗着父母可能都已安歇,远水救不了近火,不可能赶出来帮掩月,决心跟她把“新仇旧恨”算清楚。“掩月这丫头就是被你们宠坏了,今儿个才没把我这个做姊姊的放在眼里,不修理修理她,往后我还有什么颜面在辛家堡使奴唤婢?”“老姑婆”情结,让她怎么看辛掩月怎么不顺眼。
  “事情没这么严重,你不要太小题大作……”辛鹏飞实在为难得不知如何是好。看看这个,又望望那个,他叹口气,然后以十分无奈且窝囊的口吻,宣告中立。
  “算了,我不管你了。你自己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有了兄长的默许,辛初月更大胆了。恶狠狠的瞅着掩月,她威吓地说:“掩月,你出来,躲在司徒公子身后没有用的,你不要以为有他护着你就没事了。反正今天你不站出来跟姊姊我道歉,我就不让你进房去睡,你自己想清楚。”
  “我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跟你道歉……”躲在宽大背影后面的细瘦身影,露出精灵古怪的脸,她眼角倒吊的收拢柳眉,辛掩月有人护短,根本就有恃无恐,她才不怕辛初月对她怎么样哩。
  “你还敢说没有……”辛初月的脸色又要发青了。她双唇打颤,扑簌簌地眼泪,连预告都省了的直接掉下来,像个泪人儿似的指控她的横刀夺爱。“司徒公子本来是娘为我找来的夫婿,可是你这个小狐狸精一出现,他就只要你不要我了,你还说你没有做错事。我……我掐死你——”
  原来肇事元凶是他啊!好不容易才明白自己成为姊妹阋墙的导火线,夹在中间的司徒文渊刹那间尴尬得双颊微红,更为辛初月的自作多情不住地暗叫救命。
  “辛姑娘,婚姻大事无需强求,在下自认高攀不上姑娘,所以才……”
  不解释还好,他愈解释,辛初月所受的羞辱愈大。
  顾不得世俗礼教的扑向前去,趁司徒文渊失神的当口,辛初月十只鹰爪齐攻,狠狠的把辛掩月从他背后揪出来,又掐又捏又扯的,像只发疯的猫般攻击她。
  “爹——娘,司徒哥哥救命……”足足矮她半个头多的辛掩月,哪是凶悍姊姊的对手。左躲又闪,依然无法阻挡她犀利的攻击,只好哇哇大哭,寻求保护。
  震天价响的哭声(虽然确定她百分之百是装的),却还是把司徒文渊的心整个哭碎了。
  眼看辛初月无意住手,他又不想违背父亲自幼的教诲,不得殴打女人。所以现下最好的方法,就是让辛掩月脱离她的攻击范围。
  “够了,辛姑娘!”捞过辛掩月的腰,将她抱进怀里,司徒文渊以吃人的眼光,瞪住她高举直落的手,警告她,“我从来没有打过女子,希望你别让我破例。”
  “好痛……”躲在司徒文渊怀里的辛掩月,伸出纤葱玉手,抚弄被初月抓过的衣袖,哭得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
  不到一刻钟,辛掩月成功的沾湿了司徒文渊外衣前襟,呜咽得像个可怜的小弃儿,让人心生怜惜。
  “让司徒哥哥看看,伤到哪里。”拉起长袖检视辛掩月所受的灾情,乍看纵横交错的抓痕,实在很难想像到以辛初月一个弱女子,出手居然如此狠毒。连向来把七情六欲隐藏得很好的司徒文渊,也不禁对辛初月粗悍的举止怒火中烧。
  司徒文渊毫不避讳的嫌恶神情,让辛初月骇得直往后遐。嚣张的气焰全消,她躲在兄长身后,害怕的轻语,“你要做什么……你只不过是辛家的客人,要是你敢对我动粗,父亲一定会杀了你。”
  “闭嘴。”咆哮出声,司徒文渊简直想掐死这个疯婆娘了。
  就在几人剑拔弩张的同时,辛家主母窦如苑突然出现,像保护小鸡似的把女儿拉到身后,她冰冷的夜叉脸,在皎月下,更显得面目可憎,只听得她怒叫一声,“这是在干什么?”这几个半大不小的小子,尤其是没有帮着妹妹对付外人的辛鹏飞,立刻噤若寒蝉,半句话也不敢吭一句。
  “娘!您看司徒公子啦!他帮着掩月欺负女儿,女儿不依,您可要帮我作主啊!”救星到来,焉有不告状之理?辛初月霍地跳进母亲怀里,甩动衣袖,含娇嗔斥着司徒文渊的“罪行”。
  女人果真是善变的。望着她小女儿般的姿态,跟适才泼妇骂街的狠劲儿比较,还真有天壤之别。摇着头,司徒文渊不禁庆幸,他要迎娶的新娘,是活泼可爱,毫无心机可言的辛掩月,而不是蛮横不讲理,没内涵又粗鲁的辛初月。
  “司徒公子,这么晚了,还不歇息,滞留花园不去,究竟有何意图?”阴恻侧的眼光,扫过司徒文渊,最后落在辛掩月身上。窦如苑在在显示着司徒文渊的当众拒婚,对她而言,是多大的奇耻大辱。这会儿讲话,自然既尖酸又苛薄。
  “是晚了。”肃穆的颔首,司徒文渊低头温柔盈盈地对辛掩月说:“掩月,司徒哥哥送你回去睡觉好不好?”
  “嗯。”点点头,辛掩月机灵的想借他当挡箭牌,在大娘施展家法修理她前,先翘头跑路。
  “你的绣房在哪?”
  “前面。”回头指向一排整齐画一的木雕花楼,她天真的仰头看他。眼尾余光,在瞄见大娘气到红光满面的嘴脸时,窃笑不已。
  他们若无旁人的举止,果真惹火了窦如苑跟她的女儿,十指捏得咯咯作响,她进出冷冰冰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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