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婿  第9章

作者:海绿      更新:2020-12-02 05:09:13      字数:1049
  对,一定是这样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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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时分,日头正炽。
  上官无极在唯孤山中已住了一个多月,随着伤势的渐渐好转,他开始帮卜默儿做些粗重的杂事,提水、劈柴、锄地、种菜,除了不会烧饭、缝衣外,他几乎事事都抢 着做。
  此刻,他正高举着斧头,猛地挥下,用力劈开木头。
  从一大清早忙到现在,他身旁已堆了一座小山似的柴火堆。
  卜默儿自木屋内走出,手中捧着清水与湿布,长长的黑发梳成简单的发髻,白晰的肌肤在阳光照耀下,闪着温润的光泽,嫣红的唇微弯,勾出一抹醉人的温婉笑意。
  今日天气好,小雪球一早便溜了出去,玩到现在都尚未回来,留下两人独处。
  或许是和他相处久了,现在单独面对他,卜默儿已不再感到畏惧,就像和“麻烦”中的朋友们相处般自在……不过,还是有些不同……
  上官无极一见着她,立时停下手上的动作,浓黑的眉微拧,沉声道:“外头太阳大,你别出来,当心晒伤。”
  经过连日来的相处,他知道她身子骨弱,容易感到疲倦,所以特别留意她,怕她过于劳累。
  “你也知道太阳大,怎么还一直站在太阳底下做事?”卜默儿微嗔地回他一句,口吻却满是关怀。她缓步走近,将以清水浸凉的湿布递给他。“累了吧?休息一下。”
  一开始他抢着做事时,她担心他伤势未愈,劝他多多休息,他却不肯,面对她的劝阻,全以一张温柔却坚定的笑脸作为回应。
  见到他那充满男性魅力的笑容,她有再多的话,也全都忘了。
  “不,我想再多劈一些柴火。”他含笑地接过湿布,在额上随意擦了擦。
  她又递了杯茶水给他。“你已经劈了好多柴火,足够我用到冬天,先歇一歇吧。”
  望着他那比阳光还灿烂的开朗笑脸,她心里却隐约感觉到一股说不出的寒意,既不安又担心。
  因为,她仍记得他初次清醒时,那令人胆战心惊、蕴满仇恨的冰冷眼神,虽然之后他没再用那种目光看她,可她知道那不代表他已忘却了仇恨,而是将仇恨深藏于心底。
  愈是沉重的痛苦,愈是难以说出口,只能隐藏于心,日夜饱受煎熬。
  好几次,她偷看到他怔望着远方,拳头紧握,俊秀的面孔因巨大的恨意而扭曲,神情狰狞得令她忍不住发抖。
  可是,在害怕的同时,她更加同情他……
  “我想多劈些柴火储着备用,反正我闲来无事,能帮你多做一些是一些。”他微笑着,饮下一大口茶水,心底却感到一丝说不出的苦涩。
  总有一日,他得离开这唯孤山……他很想带她走,尽一切心力报答她的救命之恩,可却不能这么做,因为她不是一般女子,而是怀有奇能、全天下人觊觎的金口不落空——卜默儿。
  她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保护者,可现在的他无权无势,甚至背负着未报的血海深仇,将她带在身旁……只会害了她。
  卜默儿不知他心中所想,柔声道:“阿极,有什么事晚些再做好不好?我烧好了饭莱,先进来吃吧。”
  她的笑温柔而美丽,她的呼唤亲切又诚挚,上官无极怎么抵抗得了?他点点头,将斧头放于一旁,顺从地应了声:“好。”
  两人进人屋中,在桌旁坐定,上官无极对着满桌的素菜微微皱眉。
  察觉他神情有异,她不解地问:“怎么了?”
  “吃了一个多月的素菜,我觉得有些腻,这山上应该有不少野味,我打算去猎一些回来。你有没有喜欢吃什么?我会特别为你留意。”
  “咦?”卜默儿先是楞了一会儿,随即用力地摇头,“不!我不吃。”
  上官无极挑眉,“你不吃肉?”
  他本以为她是不会打猎,所以才以蔬果为主食,没想到她是茹素者。
  “嗯,我一直都吃素。”她怯怯地请求道:“你能不能不要去打猎?”
  “为什么?”他反问,眼中掠过一抹深思。
  “我觉得那些动物很可怜……你打伤它们,它们会流血、会痛……”
  上官无极心中一凛,猛然回想起在逃入唯孤山前,那些血腥的杀戮。
  为了复仇、为了活下去,他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追杀他的人一一杀死,没有半分迟疑,因为那些人全是仇人的下属,也是他复仇路上的阻碍。
  那时的他,一点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可现在面对着她温柔娇美的容颜,倾听着她善良天真的言语,他的心……竟有些慌、有些乱……
  要是她知道他曾冷酷地杀过人,手上染满鲜血,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她……会怕他、会讨厌他吗?
  “我吃素其实也没什么原因。”卜默儿没留意到他陡然沉下的阴冷面色,继续说着自己的想法,“只是认为伤害那些小动物的生命,是很残酷的事……”
  她的话并不是针对上官无极而说,也没有半分指责他的意思,偏偏言者无心,听者有意,上官无极神色愈发沉凝。
  “住口。”薄唇掀动,吐出简短的两个字,话声不大,却透着股阴寒。
  头一次,她的天真、她的善良,让他感到沉重的压力,那双不知世间险恶的无邪眼眸,令他觉得……无法呼吸!
  “咦?”她楞住了,因为他那凶狠的目光,也因为他那冷酷的口吻,她慌乱起来,恐惧再次浮上心头。
  “什么可怜?什么残酷?”上官无极瞪视着她惊慌失措的神色,心中怒气更甚,只不过他气的不是她,而是自己。
  他知道自己吓着了她,可却克制不住,明明很想告诉她,他不是那么残酷冷血的人,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最后,只能用最愚蠢的方式来宣泄情绪。
  “难道,你吃的蔬果就不是生命吗?”他冷冷地批判,恶意地攻击她,来纾缓内心的不安与焦虑。“差别只在于动物会流血、会哀叫,而植物不会,可是,当你吃下蔬果时,难道就不是在夺取生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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