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娘掌家  第10章

作者:千寻      更新:2020-04-11 14:27:00      字数:1061
  不想吵醒晚儿,这样的靠近、这样的低吟是必要的,只是暖暖的气流从耳边吹过,勾出她一阵莫名心悸、莫名紧张,和莫名得……无法说出口的感受。
  她点头,假装镇定,跟在他身后,来到仅剩的一间房——他的房间。
  视线对上床边那袭全新的嫁裳时,她讶异又不解。“嫂子已经帮我备下嫁裳。”
  王氏连婚礼流程都对她讲过一遍。
  很简单的,辰时喜娘来屋里带她到村中广场前,那里立着一个刻着好汉村的石碑,新郎们会在那里迎接新娘,之后几对新人朝石碑行礼后,花轿会抬着她们游村一圈,最后各自回家。
  接下来的喜宴欢腾与她无关,她只要待在家里就行。
  比较有趣的是,花轿是用竹子做的,由两个人抬着,竹竿上、把手边绑满清晨采集而来的鲜花。王氏说:“还沾着露珠呢,那次我的嫁衣沾了水,害得我伤心好一阵子。”
  她理解,天底下的女子都盼着成亲,盼着那天的自己是最美丽的新娘。
  瞳瞳凑趣问:“花轿没顶盖,下大雨怎么办?那可比沾上露珠更狼狈。”
  她一说,哄得王氏呵呵大笑。“是啊,实实在在过日子比较重要,我本来以为嫁到这穷山恶水之地日子难熬,却发现,如今的日子过得比出嫁前更好,至少这里的男人有肩膀,不教女人为那一口粮操心。”
  这好像是好汉村里女人的共同心声,从起初的不甘愿到后来死心塌地,虽说不能以偏概全,但几日接触下来,这里的男人算是好的,至少乐意负起家庭责任。
  孟殊说:“那身嫁衣旁人穿过。”
  就十几套嫁衣轮来轮去,当初买的时候只考虑到结实,考虑至少得让村里兄弟全娶上媳妇,嫁衣才能作废,哪里会想到好不好看、美不美,但是她……她不同,他想为她尽心力,想让她……
  “我要你漂漂亮亮的嫁给我。”他接着道。
  为什么?这场婚礼只是个过场,只是权宜之计,不是吗?何必用心计较美丑?
  但他的目光很认真,态度很真诚,他真的想要她漂亮开心。
  垂眉,瞳瞳不知道该不该收下他的好意。
  “你晓得吗?心里装下很多苦的人,只要给她一丝丝的甜,就会获得重大满足,所以不要轻易对她好,因为她很傻,会当真的。”她不允许自己再织就一场名为爱情的梦。
  “那就当真吧,我对你好,并非随意随心,我会一路坚持下去。”
  猛地抬眉,她傻了,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一路坚持下去?
  不对呀,不会太久的,她很快就能挣足钱自赎,她和他的关系……
  “草药卖出去了吗?”她试着现实,试着不被他给的甜影响,也试着不让自己傻过一回再一回。
  卖掉了,卖八两银子,但他不想把钱给她。男人有钱会想作怪,女人有钱呢?旁人不知,她肯定急着要赎身,急着转身离开。
  他不想她走,因为……他允诺的糖还没给出去,因为自己最近瘦了一圈,他盼着食言而肥。
  “掌柜不在,伙计让把药材留下,还说以后采了好药,记得往他们那里送。”他满口胡言。
  “没谈价、没拿钱,你就把药材留下?”她瞪眼看他,口吻中带着责备。没有人这样做生意的,合着他只会当土匪,是吧?
  “放心,我把药材数量写下,让伙计押了印,过几天进城再和掌柜议价。”
  他自信而笃定,可她没有安全感,只当那些药白采了。摇头皱眉,算了,反正山在那里跑不掉,药再采就有。
  “你试试嫁衣吧。”他把衣服递到她手中。
  “不必。”反正就一个仪式。
  两个字,他被兜头泼了盆冷水,咬紧牙,把嫁衣再往她手里塞,他费了十足心血找来的,怎么可以被两个字打发?
  他坚持,“试试。”
  有什么好试?过了明天,嫁衣就要轮到下一个人身上。
  但她没再反驳,因为他的表情摆明了他有多坚持,虽然无法理解,但,好吧,往后要仰仗他的地方还很多。
  “知道了。”她接过嫁衣,与他对视。
  他等着她动作,但她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孟殊不懂,不是说“知道了”,“怎么不试?”
  “你在这里,我怎么试?”
  “哦!”他恍然大悟,拔腿往外,可才走到院子,又匆忙跑回来,急吼吼地把所有窗户关上,出去时,再将门给带上。
  看着他笨拙的动作,她想笑,更想问,两只老虎真是他打的?还是老虎自己想不开,争先恐后撞石头自尽,然后被他捡回来?
  莞尔,她换上嫁衫,脑袋里全是他带着几分急促的笨拙举动。
  打开门。
  他就等在门边,转身看见她,下一瞬……笑容爆出来,是真的“爆”出来的,因为他的大胡子很明显地震动了。
  “为什么留胡子?”她忍不住问,却突地发现这个问题有点交浅言深,但很快就要成为“夫妻”的他们,交浅……很奇怪的感觉,她忍不住笑出声。
  “很好看。”他说。
  “嗄?”大胡子很好看?会吗?他的审美观有点与众不同。
  他回过神,解释道:“我的意思是,你穿嫁裳很好看。”再好看不过!
  在她面前,他又笨拙了,这是以前没有过的经验。
  因为面对漂亮女人而笨拙?不,他面对过许多漂亮女人,却没有人能教他手足无措,那么怎么会这样?因为她擅医、会使毒?
  下一瞬,他的笑容再度爆发,大胡子抖动得更厉害了——因为自己的推论。
  原来面对她,不只动作会变得笨拙,连脑袋也会变得迟钝。
  她被他笑得满头雾水,扬眉反问:“是很好看,还是很好笑?”
  “你穿嫁衣很好看,我留胡子很好笑。”他痞了。
  痞?他已经正经很久,痞……那是年少的、不知忧愁的、养尊处优的男子才有权利做的事,他又做了吗?他回到过去了?不知不觉,心口浸润上一层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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