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傻傻地放开我  第14章

作者:咖啡糖      更新:2020-12-05 11:46:21      字数:1025
  父母再不是,最少最少仍有这么一点“是”;最少最少仍顶着“家人”这个位子啊。
  可是那晚,杨逸凡教她明白了一无所有的真正滋味。虽然一切不是他的错,甚至他还一时仁慈地给了她几分施舍,让她“表面上”不是完全一无所有。
  她没问过杨逸凡把父亲的后事“处理”在什么地方,没回过那个被火烧净的家。倘使一把火能烧干浮一切污秽、苦痛;倘使一把火的发生是为了让一个人重生.她怎能不下决心对那些过去不闻不问?
  想及此,若殊不自觉轻叹了气,声音很轻很轻,轻得连她都没意识,但杨逸凡却往意到了。
  “你不需要赶着回牧场,学校没有活动吗?你应该跟小草一样,多参加活动。”
  她摇摇头,依然无声。
  对她无声的回应,他不甚满意,于是回以枯I同沉默。他们一路由恒春镇,用沉默熬了半个多小时车程回到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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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生,这里交给你,三点以前能做完吗?”杨逸凡示范如何将堆在马厩入口旁的草料,分别铲进马栏前,尔后才回头看一直站在他后面的若殊。
  她,仍是点点头,无声。
  杨逸凡带了点在若殊看来不明所以的怒气,将铲子拦在一堆草料上——说扔在草料上头,可能会比较恰当些。快步走出马厩。
  走了约莫十步远,他忍不住回头看,只见那瘦小的女孩子,已经开始一铲一铲做着他交代的工作,面无表情。
  可恶!他为什么觉得自己像极了虐待儿童的坏人?
  该死的!该死的!她怎么不留在北部轻轻松松教她的家教就好?!他明明帮她安排好了,她却硬是要回到这个偏僻的牧场,做这种免不了要日晒雨淋的辛苦工作!
  她存心故意跟他过不去吗?故意挑衅他吗?
  不,她不可能知道那些家教是他安排的,她没有理由因为他而拒绝那些“苦苦哀求”的家长们,更要拒绝早该拒绝,不该只拒绝寒假这段期间。
  该死的!这孩子脑袋里到底装了此汗么?
  她才回来一天,仔细算甚至不满二十四个小时,但是他却被气得快七窍生烟了。她不但放着北部轻松的家教不做,回来找苦头吃,更在回牧场的第一个晚上,就拿了六万五千块给他。
  说是要还他先前代付的学费、生活费,并说从现在开始他不需要再帮她垫付任何费用,更表明上学期他帮她买机车的钱,下学期就能还他一部分了。
  对她一连串的“说辞”,他没表示任何意见,昨晚恐怕是她对他说过最多话的一次,不过仍是用词精简。他没表示意见,不是他没意见,而是她的“表现”原就是他要求她做到的。
  可是,他要的是她活得有“生气”、他要的是她的“反抗”,而不是现在这个死气沉沉的模样,对一切逆来顺受!从早上到现在,不管他要求的工作有多辛苦,她所有回应只有一种——沉默、点头、面无表情。
  他能不生气吗?明明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孩子,却活像七八十岁的老人,暮气沉沉!
  除了钱这回事,她表现得立场鲜明之外,其他的事,她全毫无反应地被动承受。
  像现在,分配草料的工作明明很沉重,光是那把铲子就够重的了,更别说要来来回回走上二三十趟了。面对连大男人都会觉得辛苦的事,她竞只是“默默接受”他真的无法不生气!她如此被动消极的生活态度,难怪会让人折磨得全身伤痕!他如何不对她生气?!
  要怎么做,才能让她活得像个人?像一个正常有情绪、有反应,会生气、会为自己争取权益的人?
  他停在原地好半晌,终于带着怒气离开。
  看来,他得好好想想办法,让她懂得适时反应自己的意见、懂得何时该知难而退。可能,他给的工作还不够辛苦,光是帮马匹洗澡、分配草料,大概不足以教她懂得忿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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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若殊,你想不想——”逸桀问一半的话卡在现下的景况。
  而若殊则顺着声音,回过头。
  搞什么!八步脚程的距离,他花三步就跨到,可见他有多急切、多不高兴了。
  “我哥要你做这工作?”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逸桀拷问的口气,使得若殊停下工作,她回了一个“对”字结逸桀。
  没料到逸桀才听完,立刻愤愤扯过她手中的铲子,摔在那堆已经少了五分之一的草料上。
  他一回家听见若殊回牧场了,找到老哥问才知道她在马厩。原以为老哥给她的工作,顶多是跟小草一样,帮马梳梳毛这类轻松的小工作,谁知道看到的竟是这画面。
  拜托!杨逸凡是脑袋遭人打劫得不剩半点思考能力了吗?
  居然叫一个小女生做大男人的工作!光是那把铲具,摆直就要高过若殊半个头耶!搞什么东西!
  “走!我帮你找那个虐待狂理论去!你别怕,我让你靠!”他义愤填膺,拉了若殊的手,一径想往大屋走。
  这两个男人的的确确是如假包换的兄弟,虽然对待她的态度有天南地北的差异!
  一个小时前,杨逸凡才用同~把工具、同样扔往草料;一个小时后,弟弟来了,依然拿同一把工具,只不过动作更激烈一点,将之摔往同样的草料上。
  “我能做,不用理论。”她稍微用力,才脱出逸桀的掌握。
  “你不需要做这些,这一直是阿德的工作。”他实在想不懂,明明是阿德会处理的工作,那个死男人干吗要若殊动手?
  “老板要我做,我就做,本来是谁的工作不重要。”她走回草堆前,弯腰拾起炉具。
  “你——”逸桀看她执意的态度,一时间竟气弱了。他能说什么?受苦的人都不愿喊痛了。“算了,我静你做,晚上我会找我哥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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