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梦天堂  第21章

作者:娇安·罗斯      更新:2020-12-05 12:37:07      字数:1034
  “那你鼻头怎会有油漆?”
  她忙用手背擦拭,结果愈擦愈脏。“不是每个高手都是清洁宝宝。”
  “我看哪,这就是请二流高手帮忙的后果。”约拿咧着大嘴。
  她不服气地站起。“你脸上也有油漆,专家先生。”
  “在哪里?”
  “在这里。”她在他脸侧刷下一道白线。“还有这里。”又刷一下他的额头。“还有这里。”又刷一下他的下巴。
  约拿也不客气地往她的红色“拯救鲸鱼”T恤上刷。“至少我的衣服没沾到。”
  “要打赌吗?”她挑衅地说,立刻依样画葫芦。
  约拿也不甘示弱,在她的短裤和大腿上留下白漆。
  “看你做的好事,”她哭笑不得,“把我弄成这副模样。”
  “趁漆未干,赶紧洗掉。”他打开莲蓬头,把她抱进浴缸。
  “约拿——”
  她尚未反应过来,即被他激情强烈地狂吻住。她知道这个吻迟早会来,也期待了好多天。他们常在干活时,情不自禁地互相凝视。
  她揪着他的头发,“我早料到会有这一刻,”她喘着气说,“它常在我梦中出现。”
  “现实和梦想有差别吗?”
  “差不多,但需再确定一下。”她捧着他的双颊,凑上双唇。她的意识开始模糊,周遭一片寂静,只有她的身体活了起来。活了起来!
  可是米契死了。
  约拿察觉到她的异状。“嘘,没事。”他抚摸她的湿发。
  “你会厌恶我的。”
  “不会。”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温柔的眼睛。“我做不来。”她吸口不平顺的气。“我很想……真的……可是我不能。”
  他两手停留在她腰际,仿佛要向她表明,她若反抗,他会立刻放开。“我知道这对你有困难,但你不必单独面对它,艾莲,我会帮你。”
  她稍觉舒坦时,约拿终于脱掉他身上的湿衣服。她好想触摸他结实的肌肉……很快的,她又在他的阳刚之气中晕眩了。
  电话内线不知响了多久,才打断她的思绪。“什么事,凯玲?”她颤抖的声音与平日的稳重迥异。
  另一端迟疑片刻。“艾莲,你不要紧吧?”
  艾莲深呼吸。“我很好。你有事吗?”
  凯玲未及回答,约拿自行开门走进来。“她想通知你,你未婚夫来了。”
  “约拿!真是稀客。你没收到我请人代为转达的话吗?”
  “收到了,但是我不把它当一回事。”
  与其说气他把她的卧室弄得一团糟,不如说她没勇气面对他。她开始无意识地折起纸张。“你不必浪费时间了,我实在忙得——”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把房子卖掉?”他两手按着桌边俯视她。
  她大吃一惊,倏他站起。“谁说的?”
  “你丈夫。你前夫。”他刻意改口,以强调米契在法律和情感上的地位。
  “你见到米契了?你跟他说过话?”老天,她狂乱地自忖,约拿又干了什么好事?
  “别担心,我口风紧得很,没说出我们的小秘密。我在书房工作时他自己下楼来,说我的工作表现很好,不过你‘等不到房子完工就要离开,真可惜’。”他一字一字地说,克制着不发脾气。
  “他错了。”
  “是吗?”他反问。语气虽缓和,眼神却掩不住脆弱和愤怒,这些艾莲全看到了。
  “大错特错。”她以手掌贴住他的脸颊,感觉到他的殭硬。随和的约拿,怎会变得这么紧张?“我爱那栋房子呀,约拿,我爱你。”
  他慢慢吁出不知憋了多久的气。“这是今天唯一的好消息。”他顺手抚下她的头发。“到我船上吃顿罗曼蒂克的午餐如何?你喂我葡萄,我让你用我的帆布鞋喝香槟。”
  “约拿……”
  另一波怒意袭来,又被他控制住。“要不然到‘同风’餐厅吃点心?”
  “我真的没时间吃午餐。”
  “你是没时间吃午餐,还是没时间陪我?”他抓住她的手腕。
  “你心里有数。”她把一星期来积压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看你把我的卧室搞成什么模样,还敢来这里质问我!”
  “那是‘我们的’卧室。”他的手抓得更紧,指头陷进她的皮肤。“还是你因前夫的归来而忘记我们在那里留下的美妙回忆?也许我只是某人在夜阑人静时,暂时找来慰藉寂寞芳心的替代品。”
  艾莲仿佛被掴一巴掌似地往后退缩。“太过份了。”她甩开他的手。
  “或许是过份了点,但是你替我想想,我所爱的女人不愿跟我说话,而她的前夫又打算出售地的房子,带走她,在这种情况下,怎能怪我无情无义?”
  “我哪里都不会去。”
  “那就跟他说去。”
  “我会的。”
  “什么时候?”
  艾莲调头走回她的办公桌后方。“很快。”
  “可恶,我要的答案不是这个。”约拿说道,“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我只好接受。”他绕过桌子,拉近他们的距离。“但是别拖延太久,艾莲,其实我并不是很有耐心的人。”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覆住她的嘴。这次的吻一点也不温柔,像在做绝望的宣誓。仿佛干柴遇到烈火,艾莲的现实世界又开始活络。她呻吟一声,伸出双臂拥住他,贪婪地响应他的唇。
  “我好想你。”约拿说。
  “我也想你。”她抬起头,眨去眼眶中的泪。“我保证,我会把我们的事处理妥当。”
  他很想相信她。可是他低下头再次吻她时,依旧挥不去康米契卡在他们之间的阴影。
  又一星期过去了,一天比一天难过的一星期。
  她早上醒来。他已经在干活儿;晚上下班,他还在刷窗饰。本来想利用周末好好休息,不料约拿周六一早就来磨地板。直到周日下午,磨沙机仍响个不停,她一怒之下,斥责他精神虐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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