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上)  第25章

作者:黑洁明      更新:2020-12-07 01:54:41      字数:1036
  不知他的左手到底是怎么断的?
  这念头在睡前浮现,她猜是和那次意外有关。
  只不过,那不是意外。
  武哥没有提高毅左手的事,那男人也不曾主动提起,让她知道他八成是在那次事件中,失去了他的手。
  他的惯用手。
  不由自主的,她垂眼看着自己的右手,难以想像若她失去自己的惯用手该如何生活。
  但他做到了,振作了起来,还为自己找回了手。
  那男人真的很了不起。
  相较之下,他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好像也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只是,她依然忍不住为他无法解开那心结,把自己关在家里,感到遗憾。
  
  山脚下的城市,亮着璀璨的灯火。
  那点点如星子明亮的火光,像黑夜里的珠宝盒,在山与山之间,闪闪发亮。她又坐在那儿看山下了。
  每天,无论晴雨,她几乎都会出去院子里走一圈,若没下雨,她会盘腿坐在平台上,把玩着手里的手机,看着山脚下的城市。
  她说过她是混血儿,她的中文也说得很好,他猜她在这儿是有故人的。
  不知是否该连络的故人。
  旧情人吗?
  他不知道,但她的神色总在这时会透着些许柔情,偶尔像是想起什么,还会扯一下嘴角,然后她会把手机放到一旁,像是试着把脑袋里的回忆抹去,开始伸展身体,做瑜珈。
  她的身体线条流畅,虽然结实却又显得柔软,做起那些不可思议的姿势,却美得像幅画,甚至一尊雕像,她可以维持同一个姿势,维持很久,稳稳的,立着,弯着,举起手,或单脚站立。
  呼。吸。
  他知道,要维持那些姿势,保持平稳的呼吸,不是简单的事。
  她漂亮的身体,有着结实的肌肉,才能这样稳定自己。
  有时,晨间的朝阳会洒落,将滑落她脸颊、颈项的汗珠照得像黄金一般明亮,她整个人也像被镀上一层黄金。
  虽然汗流浃背,却美得不可思议,像神话中的女神。
  舞王式。
  他上网查了她做的其中一个像女神一般的姿势。
  但她不是女神,不是雕像,她会走路,会呼吸,会流汗,还会对他笑。
  刚开始他只是看着,可一天又一天过去,他越来越想靠近,想贴着她,抱着她,舔去她身上如黄金般闪耀的汗水,将她压在地板上,把自己埋入她温暖的身体里,感觉她和他在一起。
  那些念头不应该被鼓励,他晓得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可能没和异性交往过。他不幽默、不风趣,自闭,脾气差,还少了一只手。
  照她的说法,他是个怪胎。
  她不可能看上他,所以他也不想自取其辱,他不该再继续偷看她,像十七岁的惨绿少年一样,对着那女人做白日梦。
  可明知不该,他却怎样也无法阻止自己,无法压抑强烈的渴望,无法控制日复一日,压力在身体里累积。
  当他几乎感觉自己嚐到了她颈上的汗水时,他切换了画面,放下手中的本子和铅笔,不再看着她,起身到健身房运动,消耗身体里无名的热火。
  他那堆运动毛巾乾了。
  她其实不需要帮他处理,但她受不了东西没有物归原位,而楼下那男人虽然基本上很爱乾净,但有时他一忙起来,就完全不顾生活杂事。
  他可以把衣服堆上一星期再一次洗,运动毛巾也是,但那让地下室的健身房,总是会充满汗臭味。
  所以,就替他收了,替他洗了,替他晒了,然后替他折好放回去。
  这只是顺手,她不介意,反正她也要洗她自己的。
  她做完瑜咖冲了澡,洗去满身汗,把自己的毛巾收了,帮他的也收折好,下楼放回健身房。
  到了地下室,她却发现那男人不在实验室,在健身房。
  他躺在一台重量训练的健身机器前,做着举重的训练,却没有打开那些电脑仪器,只是单纯的在运动,满身的汗,显示他已经做了一阵子。
  因为躺着,他没有看到她,仍不断一次又一次的把那些沉重的杠片举起。那负重的训练让热烫的汗水在他强壮结实的肌肉上缓缓流淌着,随着他每次使用肌肉而滴落,在地上滴成了一滩小水池。
  他的身体该死的强壮,万分可口诱人。
  这男人有着强壮的胸大肌,结实的二头肌,块垒分明的小腹,壮硕的大腿,紧绷的小腿,还有一双超大的脚掌,他身上每一寸肌肉都绷得很紧。
  她看着那个正在运动的男人,只觉口乾舌燥,几乎想要走过去,跨坐到他身上,抚摸他结实的小腹,啃咬吸吮他诱人的胸膛,用身体来回磨蹭他腿间的男性。
  这念头如此生猛,让她屏住了气息,手心冒汗,浑身发烫。
  当她发现她在吞口水时,她强迫自己立刻转身,抱着毛巾悄无声息的快步上楼,到厨房倒了杯水喝。
  这不够让她冷静,她打开冰箱,在水里加了一堆冰块,再喝一大口。
  噢,狗屎,她冻到脑袋都痛了。
  喘了口气,娜娜坐在桌边,喝着那镇魂一杯冰块水。
  感觉好像好多了,至少她脑袋里不再满满都是那满身是汗的像伙——要命,他又出现了。
  生猛、火辣,汗水淋漓。
  该死,她需要再冲个冷水澡。
  她放下水杯,放弃喝水能冷静下来的念头,转身上楼回浴室,一边在心里警告自己。
  别忘了最高指导原则,他是客户,是客户,是客户!
  深夜,新月爬上山头,如一把银白色的弯刀。
  高毅从恶梦中惊醒过来,满身大汗淋漓,左肩痛得像刚被截肢时一样,手上仍有着可怕的触感。
  他甩着手,下了床,起身到浴室里冲澡,试图舒缓疼痛,洗去掌中的异物感,但热烫的水柱没太大用处,他仍无法完全放松下来,手里依然像是揪缠着什么,像是抓提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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