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狼(下)  第19章

作者:黑洁明      更新:2020-12-07 01:57:51      字数:1067
  她帮着他收拾摊子,然后把之前釆买好的材料与杂货提上,大部分的东西,他都提去了,空出了一只手,牵握着她的。
  他很喜欢牵她的手,总也将整只大手包覆住她的,教她从手心暧到心口。有时候,每当他如现在这般牵握着她的手,每当他亲吻她,每当他在夜里凝望着她的眼,和她深深的合而为一,她总也感觉两人不只身相连,心也相依,就连魂魄也纠缠一起。
  她不知,是不是只有她有这种感觉,她不敢探问身旁的男人,害怕他会因为内疚而说谎,更糟的是,连谎言都说不出口。
  所以她宁愿这样就好,只要他还在身边就好。
  她轻轻的回握住他的手,与他并肩走在一起,走过陆续开始收货的摊商前,走过那些马与骆驼、那些羊儿身旁。
  当他俩来到街尾,她忽然在街角看见几名曾是奴隶兵的男人,缩在角落瑟缩乞讨,有个人还立了张板子,说他识字能做工,什么也愿意做。但很不幸的,他们脸上直接被烙了印,教人一看就晓得是奴隶、是逃兵,所以无人敢雇用他们,即便是在这儿都没有人敢。
  她不自觉停下脚步,错愕着看着那些人脸上奴隶的烙印。
  他握紧了她的手。
  “别盯着看。”
  她心一抖,猛然回神,匆匆转过脸来,喉头微紧。
  “你帮不了他们的。”他说。
  确实,她早已自顾不暇,他和她虽不似之前初来乍到时那样身无分文,但也没有余钱,她日日记帐,合着药钱诊金,加上饭钱,还有支借来做生意的资金,两人还尚欠阿浔两百二十文钱。
  她的同情,无继于事,她甚至没有多余的粮食能给他们。
  况且,她与他是逃兵,必定仍被通缉,最忌同这些一样是逃兵的人有所牵连,避都来不及避了,怎能有所交集。
  她强迫自己和他走开,却无法不去想,若当初她遇到的是那些人的主子,现在恐怕也是同样的下场。
  那一天接下来的时间,她始终无语,他大半的时间也沉默着,待到夜里上了床,他却异常热情,仿佛在逃避什么,仿佛只要和她在一起,他就能忘却什么。她知道是什么,知那些人让他想起了那不堪的过往与曾经。
  他们也让她想起,教她忐忑,再次记起那被吊在风中数日的逃兵身影。
  她不由自主的紧抱着他、亲吻着他,感受他旺盛的力量与生命。
  他要了她不只一次,如她所愿的,让她再也无法思考,什么也无法想,只能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着他,直到两人筋疲力竭的相拥入眠。
  夜半,她却被冷酲。
  睁开眼,只见身旁的男人不知何时下了床。
  他只随便套着一件裤子,裸着上身,曲起一腿坐在矮桌边,粗扩的脸紧绷着,双手握拳搁在腿膝上,双眼却视而不见的看着一面什么也没有的墙。
  可她知,他在看什么。
  那儿,是市集的方向,是那些残兵存在的地方。
  白日,在那儿,他表现的很无情,可她知他不是无情的人。
  早已知道——
  就像她无法忘怀那些人缩在角落,躲着寒风瑟缩的景象,无法装作没听见他们的咳嗽声,他也忘不掉。
  他不是不想帮他们,是不能帮他们,若帮了那些人,就会拖她下水。
  无法自已的,她悄然下了床,走到他身后,低头鸾腰,伸手环抱住了他。
  
  她酲了,他知道。
  他被恶梦惊酲,不想扰她才下了床,谁知还是让她酲了过来。
  她来到身后,他没有回头,只感觉她伸出了那双小手,抚着他紧绷的肩头,他的颈顶,然后小手往前,弯下腰,砰抱住了他。
  他闭上眼,喉头微微紧缩着,感觉她温柔的抚摸,那两只小小的手,轻轻的抚着他的脸庞,他的胸口,然后压在他的心上。
  他抬手覆住了她环到身前的手。
  她垂首将脸贴靠在他额际,他能感觉到她温暧的吐息、她的心跳。
  小小的、不疾不徐的心跳。
  然后,她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在他耳边悄然低语。
  “那也有可能是我们。”
  所以,她确实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不应该意外,她是那般聪慧。
  他握紧了她压在心上的手,哑声道:“那很冒险。”
  “但那能让我睡着。”她悄悄的说:“况且,若不帮,他们不是饿死,便会被逼上绝路,做起盗贼。与其如此,还不如帮着安顿好,反正这儿,废屋这么”
  “他们脸上烙了印,不能工作,而我们没有余钱。”
  “总会有办法的,我可以再想些生意来做。”
  那会欠得更多,欠那巫女欠得更多
  可他知道,她已下了决定,为他做了决定。他不想牵连她,所以她千脆帮他做决定,把责任都揽到她身上去。
  她让一切都变成是她的决定,不是他的。
  他喉再缩,心微抖,他睁眼,大手往后一捞,将她捞到身前,坐在他腿上,粗声道。
  “他们不是你的责任。”
  她瞅着他,环着他的颈,抚着他的脸,只说了一句。
  “但你是。”他一怔,心震颤,眼抽紧。
  “你是。”她吻着他的唇,一下又一下,吐着温暧气息的粉唇贴在其上,悄声道:“而我说什么,你就得做什么。明儿个一早,我们就去市集。所以现在,什么都别想了,陪我回床上再睡一下。”她瞅着他的眼,望进他眼里,小手轻压在他心口上,坦承。
  “我一个人,会冷好冷……”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知道该拿这勇敢、聪明又温暧的小女人如何是好,到头来,只能顺从自身欲 望,再吻了她,然后将她拦腰抱了起来,大步走回炕床上,和她一起躺上了床。
  她同他枕在同一只枕上,抬手轻觖他的眼。
  “把眼合上。”她要求着。
  他不是三岁娃儿,可他依然照做了,合着眼,任她缓缓的抚着他的脸,摸着他的耳,用那小手,一次又一次的,抚平了他的眉头,让那轻柔的手指,穿过他粗短的黑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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