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牌小娘子  第5章

作者:寄秋      更新:2020-04-14 17:19:55      字数:1157
  她有意指出男女有别,曾经有过婚约的前未婚夫妻还是别走得太近,省得落人口实。
  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大多数的镇民都不记得两人曾有的关系,可是闲得发慌的好事者却不在少数,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挖出尘封往事,在茶余饭后大肆渲染。
  在外地她已受够其他人的闲言闲语、无的放矢的攻讦,她不想回到自己的地头仍然摆脱不了一样的际遇,被人冷嘲热讽,说出无心却伤人的字眼,叫人遍体鳞伤。
  “你还在记恨当年我的退婚,不肯喊我海天哥哥?”他仍记得她软软的糯音,小小的她不过三、四岁,眼儿微眯,笑得露出几颗小米牙,要他背高高好摘变红的甜枣。
  以前不敢回想的种种一一浮现眼前,卫海天也没想过自己居然记得那么多,回忆清楚得彷佛昨天才发生过,即使两小无猜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可是却难以忘怀。
  她是他少年时的白月光,心底一道抹灭不去的印痕,退了这桩婚事他比谁都难受,可不退婚,他怕这朵白玉无瑕的娇花会在他手中枯萎,她需要琼浆玉液的浇灌。
  她摇头,目光飘远。“都过去了,何必重提旧事,你我各自婚嫁……”
  “我尚未成亲。”卫海天也不知自个怎么了,脑门一热,脱口冲出这么一句引人费猜疑的话。
  面上一滞的苏明月缓缓一启樱唇,“卫大哥,我就不留你了,一会儿明章下学回来见着了你不好,他一直对你很不谅解,觉得你的放手是我们一切不幸的主因。”
  苏家的不顺畅似乎是从卫海天上门退婚开始,于是苏明章将后来发生的一连串事件全算在他头上——若是当年卫海天不退婚,两家已准备议婚,走完六礼约花一年半,会在苏明月十五、卫海天十八那年成婚,苏家为了女儿,暂时就不会因行商而举家搬到外地,镇上的亲戚邻里也会照看他们一二。
  苏东承也不会一时糊涂拿出大半身家和人合伙做生意,苏夫人也不至于因家道中落而操劳过度、积劳成疾的病故,苏明月也犯不着因守孝三年成为大龄闺女,被抱着酒瓶不放的苏东承随意许人,没打听清楚男方的身体状况和背景,导致她遇人不淑。
  苏明章年纪不大,可记性惊人,他记得他姊姊曾是有婆家的,但那个人以从军为由“抛弃”了他姊姊,所以他恨死了那个人,认为苏家的败落是无缘的姊夫一手造成的。
  “我向小舅子……呃,明章解释……”卫海天笑脸僵硬,那头被宠坏的小老虎向来横冲直撞,不给人开口的机会,一不合他意就撞上来。
  “解释什么?说你解除婚约是为了我好,还是怕你一死我会守活寡,一辈子等着一座贞节牌坊?”
  她不介意他的退婚,但是这事却让她一夜之间成为全镇的笑柄——莫名其妙被人退婚,对方还只用了一句“从军报国”来搪塞。
  因此对外说是为了做生意,其实也是为顾全苏家颜面,不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等卫海天一离家,苏东承便带着一家子离开,两个当事人都不在凤阳镇,也就没有那些的蜚短流长。
  “这……”卫海天嘴里发苦,竟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卫大哥,你不必对我们感到愧疚,你有你的生活要过,我们也有我们的日子要活,以后还是当乡里走动,免得生出事端。”
  她言下之意是送客。
  第二章 父亲的旧友(1)
  “姊,刚才出去的那个人是谁?”苏明章明摆着一脸厌恶,他对“不明”之物一律生有恶感。
  真真是无礼,未经人同意居然擅自摸他的脸,还一副“我不咬人,我很友善”的嘴脸,让人看了超不快。
  小爆竹苏明章脾气不是很好,一见到令他不顺遂的人便会炸开,虽然有点被宠坏了,但自从家里出了变故,他收敛了很多,也学会了低调做人,不再一有不顺心就发作。
  以前的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谁没顺着他就发火,如今他最怕的人是被休弃回家的大姊,她一个眼神看过来,他马上正襟危坐,两股颤颤,不敢有丝毫移动。
  因为姊姊真的会动手打人,比爹凶一百倍,娘死时他哭着要找娘,谁来哄都不行,他哭得声嘶力竭、脸色发黑,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却仍左踢右踹地把来哄他的人全赶走,只要大姊。
  大姊一过来,二话不说脱了他裤子按在她腿上,一下一下的拍他的小屁……呃,打得整个都肿了,害他连三天只能趴着睡、不能坐、不能弯腰,拉屎也痛,连走路都痛。
  从那天起,他就晓得大姊是不能惹的母老虎,看着像温驯的猫,懒洋洋的在日头下晒暖,但是把她惹毛的便是自找苦吃,老虎的爪子和獠牙很骇人,咬得体无完肤也不罢手。
  他正是虎爪下的受害人。
  “卫海天。”头也不回的苏明月已专注在绣布上,一针一线绣出牡丹的雍容华贵,无可比拟的花中之王。
  苏明章挠了挠头,有几分困惑。“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怎么一时想不起来……”
  “镇外山沟村的猎户。”她提点。
  “镇外山沟村的猎户、山沟村的猎户、山沟村……等等,他不是那个敢退你婚的混帐吗!”太可恶了,竟然让他从自己眼前平安走过,应该狠狠揍他两拳,再掰断他的脚踝,让他一脚长、一脚短的当个跛子。
  “是混帐。”
  叫他走他不走,还硬把打到的猎物留下来,忧她见血会怕,还把山鸡、野兔都收拾好,连兔皮也硝制好,挂在后院晒衣服的竹竿上晾晒,让人又气又恼。
  连她爹在内三口人而已,七、八只野物要他们吃几天?天天吃鸡、吃兔肉真的会腻,吃不完又容易坏……
  她不是不知感激,而是不喜欢被拖舍的感觉,苏家和以前比起来是比较困苦些,可也没当真短缺了吃食,等她把自己的绣品推销出去,建一间属于自己的绣坊,日子会越过越好,不输当年的苏家。
  “姊,你怎么可以让他进门?他是坏蛋,是我们苏家的大仇人!”他气愤的大叫,双手握拳。
  “言重了,小章子,还不到仇人的地步,只能说不受欢迎的客人,他还帮我把爹背回家。”若靠她一己之力,大概只能用拖的,爹那一身衣物会磨成破布,背后鲜血淋漓。
  “姊,我长大了,不准再喊小名,还有别人一点点微薄之恩不用记挂在心,想想他对你做了什么?千刀万剐也难以弥补,你该拿起斧头砍他几下,好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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