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似铁  第15章

作者:黄朱碧      更新:2020-12-09 05:49:56      字数:1094
  他不会要她,或任何女人。
  第五章
  托流川骏野那一巴掌的福,小蛮在床上又足足多躺了五天。
  连日来,饭来张口,茶来伸手,将她先前为了佯装贫苦村妇刻意减掉的体重,全娄补回原位。
  赖永大娘还担心她吃得不够滋补,没能赶快复原以便教他们中华料理的绝活,每天更是特地熬了鸡汤,外带宵夜她吃饱睡、睡饱吃。
  “哇!我快变成大胖子了。”小蛮望着镜中的自己,圆润的两腮,朱红的嘴唇。才几天,她已经从可怜穷女人骤升为好吃猪宝宝了。
  “胡说,你这是脓纤合度,大小刚刚好。”赖永大娘暧昧地捏向她的腰,又顶了顶她得天独厚的胸部。
  小蛮长得水灵灵,秀丽雅致,又生就一副很搭配的软昵嗓子,除去之前瘦得有些病态的愁容之后,整个人忽然精神奕奕,美得教人恍惚。
  她那美,无法将鼻子、眼睛、嘴巴细分开来评论,鸸浑身充斥着水水的,像罩着一层雾气;皮肤雪白细嫩,所有的组合即是一种难以描绘的灵秀。
  “大娘!”小蛮不依,撒娇地搂着赖永大娘的手臂。
  自从她父亲陪同母亲到中原寻找舅舅以后,她就再也没享受过被呵护、被疼宠的幸福感觉。大娘无儿无女,一见到她就觉得特别投缘,不到个把月,两人已亲腻得像一对母女。
  “甭净在这儿嗑牙,少爷今晨吩咐,要你准备一桌酒席,好宴请刚由内地回来的老太爷。”赖永大娘拿一袭罩肩为小蛮披上,催促她快到厨房指挥上菜。
  “老太爷?你是指流川吉都?”小蛮听说他天前就要来了,怎么延迟这么多天才到。
  “嘘!”大娘忙抚住她的嘴。“老太爷的名讳岂可随便乱叫,当心你的舌头。”
  好可怕,小蛮下意识地把舌头吐出来看看还在不在。
  “我上回什么也没做,流川──呃,少爷还不是照样打我。”嗯,好久没看到他了,不可原谅地居然有点想他。
  “上回的事我不清楚,但依少爷的为人,他不是个喜欢拿下人出气,随便动粗的人,当中或许有些误会。”大娘盯着她,一双浸透世情的眼睛似笑非笑。
  “没有呀,他打我那天晚上,我正病得好重,连大夫都准备放弃了,你还记得吗?到了半夜,他突然跑进房,没头没脑问了几句话,然后就赏我一巴掌,到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好可怕。”小蛮心有余悸地缩缩脖子,扮了个鬼脸。
  她的样子实在讨人喜欢,赖永大娘打心眼里疼惜她。
  “你确定没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少爷脾气虽然火爆,但也没到不讲理的地步,也许……”她顿了顿,欲言又止。
  这段时间,但凡流川骏野亲近的几名随从,都约略看出他对小蛮的确有别于他人,可,那究竟是何种心态,则谁也不敢断定。
  “也许什么?”小蛮天真地眨着明眸。“他是高高在上的‘剑南楼主’,我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女子,他不要找我麻烦就阿弥陀佛了,我哪敢招惹他。”靖弟寅时前来,纵使有欠光明正大,但因为这样就说她无耻,未免太不近情理。
  还有就是她蓄意初露──令他不悦?
  怪人一个。
  “事出必有因,我相信少爷不会平白冤枉好人,也不可能故意跟你过不去,相反,他对你……”
  “怎么样?”大娘吞吞吐吐不肯言明,令她加倍好奇地急着相知道。
  “很不一样就是。”她仍是含糊其词。
  “怎样不同?别人都没被他打过?”这种差别待遇不要也罢。
  “呃……呃,对。”严格说起来,是这样没错。
  小蛮双肩一垮,脸面也跟着拉长。原来她的特殊之处,就是让流川骏野格外看她不顺眼。好了不起。
  ☆★☆★☆
  厨房里蒸气热得呛人,小蛮坐镇其中,指挥若定,下菜、起锅……每个细节全掌控的得恰到好处。
  好不容易忙完了,赖永大娘端上来一碗梅子汤给她止渴。
  “谢谢您。”小蛮一口饮尽,摸摸颈顶,觉得周身油腻腻的,很不舒服。“我先去换件衣裳,有事到房里叫我。”该忙的都忙完了,除非流川吉都特别挑剔,或那恶汉故意找碴,否则她这会儿该有权利回房里打个盹。
  走出厨房,仰首望望天空,太阳虽然已偏西,然炽热如常。偶尔和风轻拂,仍消不去似乎提早到来的暑气。
  “都银台”太大了,小蛮还走到一半的路程,已香汗淋漓,娇喘吁吁。
  假同后方有道天然形成的小飞瀑,淙淙的水声像勾引人间女子般拼命向小蛮招手。
  偷偷觑向四野,人和景物均为骄阳曝晒得奄奄一息,可以走动的生物,无不找阴凉的地方窜逃而去。
  寂静得无人声的午后,连枝叶拂动都清晰可闻。趁这节骨眼跳到瀑布下的水潭内洗个清凉有劲的澡,应该不会被发现才对。
  主意打定,小蛮立刻着手宽衣,再轻轻悄悄地滑进潭中……天啊!好冰凉,好舒服。
  好像双美人鱼,在潭水中心情嬉戏,翩然舞动。
  若不是担心有人闻声赶来,她真想畅快地大笑几声,增加内心的喜悦。
  真的,这是她自愿闯入“都银台”,却遭强行软禁以来,最开心快乐的一天,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涤净一身的污积,坐拥满潭凉浆玉液似的沁凉。过瘾!
  花厅上,酒酣耳热后,流川吉都相当克制地,不在席间提及流川健和的死因,以及未等他来即匆匆下葬的草率行止,以免破坏他们父子难得维持的和谐场面。
  他不提,流川骏野当然乐得由宫崎彦去跟他报告整件事情的经过。
  依他的想法,能少一次和流川吉都面对面,均是老天爷的恩赐。
  礼貌且克制地将自己压抑到快爆炸的边缘,待他父亲一离席,他马上起身冲向后花园。
  父子之间的关系僵凝到这步田地,也算是悲哀。但那错不在他,他没有义务代替母亲去弥补对父亲十多年的歉疚。他两人视彼此如仇敌的演变过程,他亦是受害者之一,不止他,流川健和也是,他们当时才十余岁,没能力也不应该背负这样悲苦、惨痛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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