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驴找驸马  第9章

作者:乐清平      更新:2020-12-11 00:30:53      字数:1057
  「你不打算掀盖头吗?」她冷冷的问道。
  她的气息有些紊乱,但是心情复杂的殷若楼并没有听出来,他无所谓的拿起放在案桌上的秤杆,随意的挑起她头上的喜帕。
  冷静的双眼在看见她时变了。
  她脸上画了娇艳的妆,脸色桃红,眼若秋水,红唇微张,比平日多了七分柔、八分媚,连眼神都不见凌厉霸道,而是雾蒙蒙的氤氲,醉人的一片春色。
  不过,让殷若楼变色的不是她的美,而是她苍白的脸色。虽然她画了浓妆,经验丰富的他一眼就看出她有些不对劲。
  「妳怎么了?」
  「扶我起来。」她气息微弱的道。
  声音虽弱,命令的口气还是不改,成功的引起殷若楼的反感。
  「做什么?」
  「你过来。」她自己扶着床柱困难的起身,一把扯住他的红色袍袖。「我们还有合卺酒要暍。」
  他甩开她的手,并没有使劲,她却被甩得踉舱一下。
  「我觉得没有必要……」他住了嘴,因为看见自己甩开她的手上沾着鲜血。「妳受伤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公主出嫁的日子谁敢对她下毒手?
  骆回风没有回答他,吃力地坐在摆满食物和美酒的桌旁。「来,我们先喝了合卺酒。」她抖着手为两人斟上了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殷若楼。
  「妳怎么受伤的?伤在哪里?」他没有接过酒杯。
  「先喝酒。」她坚持。
  殷若楼接过酒一饮而尽,把酒杯掷还给她,不耐的道:「满意了吗?」
  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发火,沉默的低头看了眼酒杯,然后把自己的那杯酒喝了。
  「算了,妳不愿意说是妳的事情,与我无关。我要告诉妳的是,我已经如妳所愿与妳成亲,其他不该做的事情,我一律不会去做,我希望妳能明白。」他深深的望了她一眼,转身往门口走。
  「慢着!」她叫住他,一个箭步挡在他的面前。「你如果敢现在出去,让我丢脸,我就杀了你!唔……」一声痛苦的呻吟破坏了她凶悍的恫吓。
  「妳到底是不是女人?天天想着杀人,难道真的得了什么嗜杀症?」
  「我杀的人都是该杀的……」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忽然展颜一笑,「不过你现在是我的夫君,你让我不杀我就不杀。」
  她是不是伤得太重,神智不清了?她对他笑不说,还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唤他夫君,说她会听他的话,他说不杀就不杀,这是骆回风吗?
  「妳到底是不是骆回风?」他奇怪的问。
  「当然……是……」说着她的身子慢慢下滑。
  见状,殷若楼即使再痛恨她也无法袖手旁观,连忙托住她,把她扶到床边靠着,也不可避免的又沾得一手血。「妳没止血吗?」
  「止血了,但是奸像不管用。」她从枕头下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飞刀,指了指自己的肋下,「刀上有奇怪的毒,让血流不止。」
  他瞪着那把飞刀,想不出来自己迎亲的过程中发生过什么异样的事情,如果有飞刀袭击,他一定不会毫无感觉。
  「妳什么时候遇袭的?」
  「就在我下花轿的一瞬间。」骆回风的脸色苍白如纸,「你一直在魂游天外,我就算死了你也不会知道,也许暗自高兴也说不准。」
  他忍不住想讽刺她两句,告诉她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他恨她也不是无缘无故,不过看在她受伤的份上,他硬生生的把话吞了回去。「就算我不知道,妳也不知道吗?为何当时不下令把刺客拿下?」
  「我不容许任何人破坏我的婚礼,就算是刺客也一样,而且我知道指使的人是谁,他跑不了的。」她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随即疲惫的闭上眼睛,「我不要求你做什么,只要求你不要走出这个房门。你自己去睡吧!」
  「妳呢?」
  「我会找方法止血的,我不容许自己就这么死了。」她的神情坚决而冷静。
  大红色的霞帔掩饰了鲜血的颜色,可是他知道她就这么坐着流血等他进门挑喜帕,她能撑到现在全是意志力坚强,再这么血流不止,不到一个时辰她就会死翘翘。
  他暗叹了口气,拿起飞刀仔细的看了看,闻了闻气味,然后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绿色的小圆球。「吞下一颗,另一颗磨成粉末撒在伤口上。」
  「你救我?」这次换成骆回风呆呆的望着他。她当然明白他对她的观感,她有信心得到他的心,但是不是他心里还有别人的现在,他给她的真是解药吗?
  「妳不想吃就别吃,死了也别怨我,我是怕新婚夜妳死了,连累我黄家村百十条人命而已,妳若不吃,自己写下绝命书,别说是我害妳的便成。」他见她怀疑,不禁动了气,他不计前嫌好心好意的救她,却被怀疑成恶意。
  她不再言语,乖乖的吞了药丸,然后慢慢的脱下凤冠霞帔,被血湿透了的单衣赫然出现在殷若楼的面前。
  她怎么能忍受鲜血慢慢流失的痛苦,安静的坐在洞房里等待他挑喜帕、喝合卺酒。原来她不但对别人残忍,对自己也是一样啊!
  骆回风好不容易把药丸捏碎,还没挪到伤口处,手一抖,药粉撒了一地。
  殷若楼不想管这个可恶的女人,可是天生的软心肠让他实在看不过去。「我来。」
  重新倒出一颗药丸,他按着她躺倒,可是捏碎了药丸却不知道该怎么撒,她的伤在衣服之下呢!心一横,他把伤口处的衣服撕开,看见伤口已经慢慢的向外溃烂,如果再晚一些,不用流血致死,她全身的皮肤也会烂完。
  他轻柔的把药粉撒在伤口上,那伤口像有生命似的立即吸纳那些粉末,然后飞快的收缩,几乎一眨眼的功夫就结痂了。
  「妳今晚别翻身、别乱动,只要伤口没裂开就没事了。」
  「你不会趁我睡着而偷跑出去吗?」她闭上眼睛,止血后的疲累感侵袭着她。
  「若我跑出去,妳不是要把黄家村的人全都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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