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面财神  第9章

作者:凌逍      更新:2020-12-11 03:10:55      字数:1065
  “我的工作……原来是你搞的?”把她当鱼喂!怪不得这几天工作量骤减,原来主管对她献媚的态度其来有自!
  玻璃桌面倒影映出她浑 圆的眼珠。
  他又绽出笑靥,一脸慵懒。“既然这茶太难喝,你就替我换成好喝的吧。以后每天早上来我这晾一晾。去吧。”
  桌上袋内的早餐——蛋饼努力飘香和一杯冰凉的豆浆都极尽所能地在勾引她空腹的食欲。李衰衰咽口口水,皱眉转身出门,碰巧与敲门而入的苏秘书擦身,她瞥见对方的表情微微僵硬后,打声招呼,没作多想,便将门缓缓关上。
  门内,苏秘书看着那一袋早餐,牵动嘴角,迟疑地问:“迟总经理,早点不合您胃口吗?”
  迟暮春瞥了眼来人,凝看着桌面那尊小小木雕,淡淡开口:“以后别特地替我买了。”
  角落的垃圾桶里,另一袋蛋饼与豆浆静静躺在里头:仔细一看,里头似乎掺了些不自然的白色粉末。
  李衰衰连着一个礼拜瞪着迟暮春桌面的早餐发怔——三明治、萝卜糕、汉堡……最后是豆浆,全部完好如初。这么丰盛的早餐迟暮春却是动也没动——她心底想,这摆明的是糟蹋啊。
  缸内的河豚停在边缘,嘴巴一开一阖,没见过它吃东西。偶尔其他鱼啄了它一下两下,它却像只呆子,不知鼓起刺来抵抗。
  她与他的对话——包含打招呼,几乎不到十句。有几句提过她无关痛痒的过去,诚如她对别人叙述的一模一样,也跟身份证上的一模一样。
  记得他问话的时候,偶尔会看向落在桌角的小小木雕上。她几次偷瞄后发现,那像是一名小女孩,脸颊圆润,神色澄澈。
  说到底,会这么有空闲观察他桌上的东西,全要归功于他前几天随口提提的“晾一晾”。她的工作量归零,待在外头办公室座位上也只能盯着发亮的假金元宝——贫穷的生活中多添了一笔虚无,这完全是变相包养了。
  唉……她好想跳脱这般窘境,不想行尸走肉似地度过每一日,但以她现在的身份又能到哪?
  她躲到公共洗手间,偷偷掏出水印不自然的身份证,过期、过期、过期两个字如弥漫鼻尖的消毒水味般鬼魅。就算基本生活不虞匮乏,她每个月仍有一笔固定支出,是欠另间当铺的,这也是为什么她老存不足钱的原因。
  或许是基于不可理喻的面子跟骨气吧,她只想快快付完那笔支出费用,再还完欠迟暮春的钱。
  喀啦!冲水声伴随一连串似愤怒的摔门,“扣扣扣!”高跟鞋脚步声……李衰衰与来人对望,忙收起手中身份证。
  苏秘书乍收原本不悦的鲜艳唇角,冷冷一声:“早。”黑胸套装领结将美好展露无遗。
  李衰衰赶紧点头。“早安。”空气中无形的凝重在两人间紧绷,一股敌意、愤慨的剑拔弩张,早在曾总经理离开公司后,她就常常感到苏秘书针对她的尖锐不平。
  “迟总经理又忙得没吃早餐?”
  他其实每天早上都很闲,李衰衰很想这么说,但为免惹祸上身,便顺着她的话说下去。“他也不喝我泡的茶,嫌难喝。”
  她瞄到苏秘书的口袋露出一小截像装白色粉末的夹链袋快要掉出,本想提醒……
  “是吗?我们究竟算不算同病相怜呢?我可以行好告诉你,他说过向来讨厌喝茶。”苏秘书语气偏酸,却有点得意。“所以你若每天只知道用茶来讨好,嘴巴不甜,身材不好,脑袋又不灵活,很快就会被淘汰。”
  “我没要讨好他。”李衰衰不解地皱起眉,解释。
  这句话似顶撞到对方了。苏秘书突搁下手中口红,映在镜中的眼角一斜的轻鄙,与平日判若两人。“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这种连表皮都不撑的草包了。”
  “啊?”李衰衰不明白。
  “有被捧上天的机会,有哪个女人会不开心?你不过是个约聘行政,又呆又傻又没实力,一张脸也不好,一颗脑也笨,凭什么跟我争?我是在这家企业拼了多少年的机灵、拼了多少年的努力,才有机会跟曾总……凭什么迟总经理一来就特别指名你每天早上赖在他办公室!你别巴着他听懂没?”苏晶颤着嘴唇,随着一群女同事聊天走入,她停下话恢复和善面容,绽开笑容。
  “早啊,苏姐。”、“苏姐早!”公司同事朝苏秘书打招呼。
  笑声宛若张无形的结界,将错愕的李衰衰隔离。
  她神思虚无缥缈地回到座位,感觉心底有些无名火却不知根源,向面有难色的主管硬讨两大叠资料喀啦喀啦输入……
  直到下午斐悦突然冒出,搭在办公室隔间板对她说——
  “嗯,你真不吃呀,你真的这么“雷龙”不懂迟先生的意思?啊,我都看不下去了,非洲有多少难民等着吃啊!”
  “什么雷龙?吃什么?”她满头雾水。相较于迟狐狸,她与斐悦还较能扯得上话题,或许大半都是他开口,他对每个人都友好。
  “啧啧啧,雷龙就是……反应特慢!你再不吃,我叫烧腊快餐的老板晚餐煮豆腐补补你的脑。迟先生桌上的早餐是给你的!”
  他一拍隔间,话匣子开开开,不大不小劈哩啪啦,她感觉附近数十道目光偷瞄着。
  轰隆——
  她脑袋一阵轰隆,原来是隔壁桌的同事从椅子上跌摔。“哎哟……摔得太大声,吓到大家对不起!”
  “你没事吧?”李衰衰赶紧问,同事慌慌张张摇手摇头,像驱避瘟疫。
  李衰衰这才想起,以前自己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的逃避态度,也是如此——
  她默默垂下肩。曾几何时,她的位置有高到换他人想法子替她圆场了?而当她刚才跟主管讨工作资料时,是否也为难了主管?是否一举一动都被扩放为好大的脾气?
  她不过是个约聘行政呀。
  
  “吃啊。”
  送入口的蛋饼又哽了。这阵子李衰衰虽习惯在迟暮春这吃早餐,但仍险些被他懒懒的命令句吓着,不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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