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赖婚不出阁  第17章

作者:阳光晴子      更新:2020-04-29 13:49:45      字数:1106
  樊芷瑜见几个大夫都杵着不动,她心火一起,正要开口时,一个低沉含笑的嗓音陡起。
  “各位大夫就移驾上马车看病吧,若是樊姑娘的首饰不够支付,本少爷愿意掏钱出来。”
  “对!本姑娘也肯拿银两砸砸这一室铜臭味过重的大夫!”
  樊芷瑜一怔,回过头一看,就见梁袓睿与梁芝芝一脸笑意的走进来,梁千千在后头没说什么,但表情不太好。
  樊芷瑜诧异的看着三人,没想到稍早前才遇上的梁家人竟又碰上了,梁袓睿跟梁芝芝还开口力挺她。
  一个是樊大人的千金,再加上南越侯府的嫡长子及两名庶出姑娘,仁文堂的大夫终于没辙了,硬着头皮拿了药箱——上了马车看诊。
  至于樊芷瑜等这群贵客则被请进仁文堂后方厅堂小坐,再奉上热茶。
  樊芷瑜看着笑容满面的梁芝芝,还是有一种置身梦中的不真实感,但她很快振作起来,开口道谢。
  “别谢了,我也很想帮那些人,但上回带着一些穷苦病人硬要冲过那些讨厌的官差不成,反倒害一些百姓被逮去衙门关了起来。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也不敢帮忙了,没想到你这么聪明。”梁芝芝一脸兴奋的打断她的话。
  被前世情敌赞美的感觉实在……好诡异。樊芷瑜尴尬的想着。
  “我很欣赏你,我们做朋友吧,我叫梁芝芝。”梁芝芝笑容可掏的看着她道。
  “我妹妹的意思正是我的意思,我是梁袓睿。”梁袓睿也笑道。
  梁千千也一反先前批判的态度,热络的说着,“我叫梁千千。”
  甭说樊芷瑜,就连纪香跟苏玉也都迷糊了,他们要跟主子做朋友?
  从晌午时分,樊秉宽就一直在等女儿回来。
  他心神不宁的在大厅里踱步,坐了一下又站了起来,喝了杯茶润润喉,又抬头看看外头,就是不见女儿回来的身影。
  他下朝回来的路上,听到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原本以为是胡乱传开的流言,一回府就让人将其中一名负责护卫女儿的暗卫叫回来报告,竟证实流言为真!
  外传樊大人的千金雇了几辆马车,载了生病的贫民到仁文堂看病,南越侯府的嫡长子及两名庶姑娘也协助慷慨解囊支付医药费这事,迅速在城里传开,当然,有人议论,有人狐疑,也有人称赞。
  但最让樊秉宽在乎的是,暗卫另外禀报在茶楼时曾有多名千金闺女批评女儿还有他的话……他一直声名狼藉也不是个好官,但女儿从来不知道,一如他从不知道有人将女儿的残疾说成报应!一想到这,他就心痛如绞。
  “老爷,小姐回来了。”
  府里管事急急跑进来,樊秉宽已等不及的越过他走出去。
  樊芷瑜甫下马车就从守门小厮口中得知父亲已等她许久,这会儿又见他脚步匆匆的迎上来,她心里明白外头那些事肯定已传进爹的耳里。
  樊秉宽原本有一肚子的话要说,但一看到女儿从头到脚竟无半件首饰,知道她是拿去抵医药费,他竟然说不出话来。
  父女俩回到厅堂,丫鬟端来茶后,樊秉宽就烦躁的挥挥手让所有下人都先退出去。
  气氛有些凝重,樊芷瑜拿起茶喝了一口,静静的看着父亲。他则忐忑的拿起杯子又放下,面对血腥画面,又或者为了利益权势用尽心计,连人命也不在乎的他,竟在面对女儿沉静的明眸时感到心虚害怕。
  “那个……外头有些话你千万别当真啊,那些人是挑拨我们父女的感情,所谓的蜚短流长,就怕加油添醋、煽风点火、最后众口铄金,假的亦变成真的……”樊秉宽说得慌乱狼狈,语无伦次,在在显现他的心虚。
  他不希望女儿看不起自己,讨厌自己。尤其见她一脸严肃,让他的心更是揪得紧。
  “爹,有些道理,女儿不是很懂,但爹也知道女儿看了不少书。”她其实能理解父亲,前世父亲在遗书中曾向她忏悔,他是一步错步步错,不想与定国公狼狈为奸,却因有太多把柄在对方手上,即使被迫要做伤天害理之事也不得不从。
  “女儿曾在书上看到一句话,‘当官的人应该在百姓的需要里看见自己的责任’。”
  樊秉宽的脸上渐渐没了血色,他知道女儿不喜欢他了,“你是怪爹……”
  “不,女儿没怪你,过去有很多的不得已,女儿愿意相信那非爹的本意,也非你的本性。
  但知错能改,人生在世,不求富贵只求活得坦荡。芷瑜是爹的女儿,今日听到外人批评爹的话确实是伤心,也很震惊,可是一切还来得及,爹只要改过自新做些好事,就能让女儿在外时也能抬头挺胸,好不好?”
  樊秉宽眉头拢紧。好不好?他不知道,他已手染太多鲜血、做了太多缺德事,只要是女儿想要的,就算丢了老命他都愿意做,可是……还来得及回头吗?
  “爹,很多事不能因为来不及就不去做,先尽人事再听天命,咱们尽力弥补,愿意原谅的就原谅,不能的,也是我们合该受的,不是吗?”
  他眼眶泛泪,女儿的变化实在太大了,“是天擎跟你说了什么?”只有他有能力改变她,不是他多心,而是连当爹的他都只能排在夏天擎之后。
  而这阵子夏天擎虽带着目的靠近何定羲,但似乎也有一些想法正被改变。
  “不是天擎哥哥说了什么,而是……”她知道爹是怎么死的,如果要改变前世的遭遇,她爹一定得做些行善积德的事,莫再为恶。
  “而是什么?”樊秉宽忍不住追问。
  “这一天给我的震撼太多了。”她转换个说法,提及自己的想法,她想在富贵大街外开一家药铺,找几名仁心仁术的大夫替贫困之人看病,不收分文,若可以,卢老太医能隔个几日去驻诊也是好的。
  “这想法是不错,可是京城的药铺不少,你今日带去看病的那些人干么不去其他药馆看病,非要仁文堂……”
  
  “他们其实都去过了,可不是看不好,就是还没看病就先被告知需支付昂贵的医药费,”
  她沉痛的看着父亲,“他们辛苦挣的钱就那么多,只够看一次大夫,如果是我,也宁愿孤注一掷到最好的仁文堂去看病,治愈的机会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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