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君怜  第10章

作者:骆沁      更新:2020-12-17 00:28:29      字数:1155
  “陈夫人请回吧!”低沉的男音打断了陈夫人的热络。“您忙得够多了。”
  “不行啊,莫少爷你们不懂规拒的……”
  “规矩是人订的,我有我自己的方式。”他坚定地否决了陈夫人的抗议,音调不曾微扬,却带着不容反驳的气势。
  他的声音听起来年纪并不大,却有股成熟的低醇,不知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单远怜微微分神,直到听见房门关阖的声音才猛然一惊陈夫人走了,只剩下她和他独处而已!霎时间什么胡思乱想都没了,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
  随着轻悄的脚步走近,她身旁的床榻微微下沉。他生上榻了,而且还坐在她身旁!
  单远怜咬着下唇,不让慌乱的惊呼脱口而出。冷静、冷静,这不过是一桩交易,得到奉养家人的报酬,她合该付出代价的,只要眼一闭、牙一咬,很快就会过去了。单远怜不断安抚自己,强迫自己挂上微笑。
  看着这个全身笼罩在一片红艳中的女子,莫群绍抚着额,两道浓眉泞得死紧。
  谁知道该跟一个连脸都着不到的陌生女子讲什么话啊?向来意气飞扬的脸庞为了这种从未碰过的尴尬情境,染上了些许窘迫与不知所措。该死的,早知道就先问问其他成过亲的人!他在心里不住低咒,良久,才轻咳了声,开口打破这个沉默的僵局。
  “呃……之前我们完全不认识,但今后我们就是夫妻了,还有许多日子会相处在一起,我会慢慢地把一些莫家和我的事告诉你,你也可以慢慢把一些关于你的事告诉我……嗯……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呃……就是这样了。”毫无重点的一番话,说到最后匆忙结尾,莫群绍不免庆幸刚刚装醉和驱走陈夫人的举动是对的,否则这支支吾吾的窝囊相要是落人他人眼中,他的英勇威名也就随之毁于一旦。
  在能言善道的她看来,他说的这番话根本是笨拙不堪,可却透着股动人的真诚。很难想像一个战功彪炳的武将竟会表现得如此朴实,她一直以为他该是个狂肆的跋肩汉子。不安微微散去,单远怜在忍不住想笑的同时,也感到些许的温暖。幸亏头盖还未揭去,否则她脸上的戏谁笑意可能会使任何好脾气的男子当场翻脸。
  她微点蟀首,算是听到他的话。
  “那……我要掀头盖了。”即道自己表现得很蠢,莫群绍很有自知之明地没再继续说下去。少了头盖的阻隔,应该会比较聊得开吧!
  她再次点头,脑海中勾勒出一个朴直口拙的鲁男子模样,不由得微感内疚,也只有这样的人才会当个冤大头,付出了极大的代价却迎娶了她这个完全不值的妻子回来……头盖揭去,单远怜抬头,喜烛散发的晕柔光芒落进了眼中,让她一时看不清楚眼前事物。
  “怎么是你?”突然一声大叫,他猛地起身,远离了榻边。
  莫群绍牢平地町视着她,眼中揉和了惊诧与不敢置信。他怎么可能忘得了这张脸?因为她,他终于明了为何小人与女子都很难养,就因为他们不可理喻!甚至在遇到她之后,还连带地影响了他那一整天的运气,造就了今天他非得成亲的局面。
  老天爷到底开了场什么样的玩笑?他随手一抽的对象居然是她?
  相对于他的反应激烈,尚且反应不过来的单远怜就显得平静许多,眼渐能视物,她愣愣地看着那张震惊中夹带着怒意的面孔,只觉得有点眼熟而已,好像在哪儿见过……不消片刻,她的脸色也微微一变!
  她怎么会隔这么久才想起来?要不是他,钱员外也不会将军家布坊列为拒绝往来户;而她被人诟病的缺点也不会多了“四处勾搭”这一项不实的流言!刚刚她怎么会把他想成一个朴实口拙的人?他那天在市街上用言语讥讽她的善道模样她可还记忆犹新!
  “该死的!”莫群绍拳头重重睡上桌案,怒吼脱口而出。怎么会这样?这天杀的巧合他根本难以接受!
  “你在骂我?”就算对她不满地无须这么当面诅咒吧!单远怜黛眉轻篓。
  “不是你,该死的是……”莫群绍烦乱地想要解释,在看到她那冷傲的神情时,到了喉头的话全吞了下来。“算了!”他干脆一挥手,误会就让她误会吧!
  他的样子活像在赶一只烦人的苍蝇!单远怜抿了抿唇,冷淡地开口道:“既然对我不满为何还要娶我?”
  “算我那天运气差、手气背,什么坏事都被我遇上!”莫群绍没好气地回道,走到窗旁的椅子落坐,手支着下颚,别了开去,一脸不耐,懊恼地直想扯开喉咙大喊。“该死的!”忍不住他又吼了一句。
  娶她跟手气背有何关系?善于压抑情绪的单远怜并没有被他不善的口气激怒。
  那日会失控和他对骂是因为第一次被人看穿内心,猝不及防的她在慌乱无措的情况下,所能表达的反应只有愤怒。若非如此,必须在充满虚假的商界中打滚的她要是真如此沈不住气,她也不会将单家布坊打理到今日这种局面了,更何况,他的伤人言辞和她所听过的攻许相比根本只能算是轻描淡写而已。
  “这就是你娶了我的评语?那你刚刚在未揭头盖前所说的话是我听错,还是这就是你所谓的好好相处?”不解他的所言为何,单远怜只是微眯起眼,轻淡的语音听不出是顺从抑或讽刺。
  莫群绍顿时语塞,被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堵了个哑口无言。
  她虽然脸色不好着,可也没像他那样语出伤人,相较之下,口出恶言的他就显得心胸狭隘,亏他还是个昂藏的男子汉,竟比不上一个女人的气度。
  他低咒一句,深吸口气,将胸口的变怒之气随吐息释放后,才缓缓开口:“我用“刚刚”的出言不逊道歉。”至于那日市街上的事,他还是坚决自己没错!
  单远怜微怔,她以为像他这样的狂妄男子应该都是死不认错的。向来清晰精锐的思虑微感紊乱,他这些多变的反应让地无法捉摸:市街上狂躁无礼的他;方才说出那篇拙挚言语的他:还有现在直承过错不讳的他,懂得猜测人心的她一时之间竟不知该用什么眼光去看他?
  “第一次见面我们两个都互相没有好感,但今非昔比,我们目前的情况已不是甩头离去就可以不了了之的,我想,我们应该抛开过去成见,从头开始。”他虽然保持冷静地说出这番理智的话,但此时郁怒还在澎湃着,让他忍不住怀疑彼此能相安无事的可能性有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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