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伤  第9章

作者:骆沁      更新:2020-12-17 00:28:49      字数:1100
  “这里的东西我一个人吃不完,你能不能帮帮我?”没有拿她的窘状取笑,裴珞嫣然地牵着它的手,下床走到外室的桌旁。
  圆桌上一双玉伓上龙凤相望,原是人了洞房后,喝交杯酒用的。置满桌面的是用来下酒的精致小菜,还有小巧的糕饼甜点,缺了一个空隙是方才被翠玉拿来塞舲纯的嘴用掉的。
  皇上今晚大概不会来了!在大堂上就已当众挑去她的红绡,想必这杯交杯酒对他而言,也没有丝毫意义。裴珞拿起桌上的象牙箸,挟起一块核桃枣糕凑近阎舲纯的唇旁,说道:“来,尝尝看。”
  阎舲纯张口整个吞进,枣泥糕馅塞了满嘴,又甜又香的。她一边咀嚼,一边偷偷斜眼看向裴珞。所有人都找皇兄去了,就连待在新房的礼部也因愧对皇嫂而借口找皇兄躲了起来,整个新房冷冷清清,交杯酒的宴席就剩下皇嫂一个人孤零零的。
  “今晚是因新婚之夜耶,看样子皇兄是不会进来的,你不生气吗?”阎聆纯悄声问道,看着拿的绣帕为他抹去唇边糕屑的裴珞,一时之间,突然觉得这个从异邦嫁过来的皇嫂好可怜。
  她真有表现的那么哀怨吗?连一个小女孩都同情她。裴珞放下绣帕,轻轻摇了摇头,“皇上有他的做法,我只要嫁了他,就该依顺着他。他不喜欢繁文褥节;他要直接挑去头盖;他要避过交杯酒和洞房花烛夜,这些原是他的任意妄为,如今却是我的世界。”
  看到阎聆纯一脸似懂非懂的,裴珞差点哑然失笑,她居然跟一个小女孩说这些,这哪是童心所能懂得呢?
  在他挑去红绡的那一刻,她就再也不是她了,她化为一个依附、仰赖夫君而活,即使他再做出如何伤人的举动,依然不能撼动她的坚定分毫。
  皇嫂说的话阎聆纯半点也没听懂,她皱了皱眉,眼珠子转啊转的,决定还是避口不语,先吃了这些食物再说。
  “公主,该就寝了。”门上响起扣扣两声,翠玉推门走进,在看到阎聆纯大啖桌上的食物时,顿时睁大了眼。“这是皇上、皇后喝交杯酒用的啊,你居然吃了!”
  皇兄又不会进来!阎聆纯瞥了大惊小怪的翠玉一眼,轻轻闷哼。看在皇嫂帮她擦嘴的份上,这句刺耳的话就不说出口了。
  “我看时候也晚了,皇上应该是不会来,这些东西我又吃不完,丢了可惜。”裴珞出声澄清事实。“是我请她帮我吃的,别骂她。”
  “皇后……”给予安慰好象太谕矩了,却又不能责怪皇上,尽管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过分了些。裴珞所说的话让翠玉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接口。
  “我吃饱了,走吧!”阎聆纯用袖子抹了抹嘴,跳下椅子,也没有看到翠玉正一脸尴尬,直接拉了翠玉的手往外走,刚好替翠玉解了危。“我明天再来找你啊!”临去前,还不忘探头交代。
  随着两人离去,房门关合后只留下满室寂静。裴珞走回床榻坐下,阎聆纯的慧颉可爱让她不禁莞尔。侧头看向案上不曾点燃的喜烛,她轻轻斜靠着墙,怔然出神。
  宛如黑缎的夜幕,轻悄地覆盖人间,将一切暄嚣涤静。深夜中,万事万物好似都沈睡了一般,只有镶撒其上的点点星子散发离离舒光,随着夜色转浓越是高悬,荧荧星光璀耀灿烂。
  一抹迅速掠过的人影是静寂中唯一清醒的,轻悄的脚步没有带起任何声响,只有被风拂起的衣袍在黑暗中飘动。只一眨眼,连月娘要为他留下影子都来不及,那抹身影就已闪进房内,而那房门像是不曾被开合过一般。
  阎聿足下无息地来到榻旁,一双如炬的眼眸在黑暗中炯炯生辉,投注在榻上那张宛如谪仙的丽容上。
  她侧躺着,墨黑的发丝在枕套上散放,有几绺落在颊上,与雪白的肌肤形成惹人恣怜的强烈对比。丝衱的覆盖下,一身保守的罩衣将窈窕的躯体紧紧包里,胸前的曲线随着规律的呼吸轻轻起伏,周围环绕着一股宁韾的气氛,给人身处幻境的美好错觉。
  挺拔卓尔的身形不曾移动,一直保持同样的动作,眸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不曾稍瞬。
  他原来是打算完成婚礼后就不再见她一面的,没想到,除去红绡后的惊鸿一瞥,却将他的决绝销融。
  比她更炫人神目的丽颜他不是没看过,却没有任何一个可以引他须臾失神,就连让他稍做停留也不曾有过,而她,只一双淡然柔弱的眸子,就使他推翻了自己先前的决定,踏入这个他原本不愿涉足的新房。
  或许是他体内久未获得纾解的欲望已到达一个临界点,而她不过是正巧叩进了这个关口,刚好勾起他蛰伏已久的火焰。他会踏进这个新房,并不是对她有任何感觉,纯粹只是为了将那股被她引起的欲望熄灭罢了。阎聿看着她绝美的侧容,为自己的出尔反尔行径,找了个令自己信服的借口。
  冷俊的容颜因片刻的沉思而柔和了线条,虽然冷冽依然,却少了一丝噬人的騺恨。
  阎聿足下一点,凌空跃到身后数尺的躺椅上坐下,钭倚着身子,手支在下颔处,削薄的唇拫紧,面无表情地凝视着。
  床上的人儿嘤咛一声,随着丝绸摩挲的声音,姿势变为正躺,原本置于被褥下的柔荑伸出,轻轻揉了揉眼。裴珞柳眉轻颦,不解自己为何会在夜半突然惊醒。她轻吟了声,翻转身子想再次沈入睡梦,却让远处的那双瞳眸给攫去了呼息。她记得那双眼,即使只看过一次,她依然牢记在心。
  裴珞掩口低呼。不是为了房中多了一个人惊慌,而是为了他的突然到来而感到讶异。
  她还以为,以他对她的冷淡态度,今后她只能在公开场合才能以皇后的身分和他相伴,没想到,她居然能这么快就和他独处,还是在这个被他遗弃的新房中。
  “醒了?”那声低呼虽然声悄,却没逃过他敏锐的耳。阎聿起身走到榻旁,靠着床沿坐下,视线掠过外室桌面,唇畔扬起一抹嘲讽的冷笑。“看来你已先喝过交杯酒了。”
  裴珞慌乱地生起身,虽然他只坐在榻沿,离她的脚还有数尺远,但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却是那么明显,将她完全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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