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情鱼  第5章

作者:猫尾草      更新:2020-12-17 00:58:06      字数:1086
  程雪擎突然发现,带银同学像是个谜,她不若外表那般看来好懂。
  唉呀,管她是谜还是什么的,那都不关他的事,现在还是回球场打球比较实在。
  打球好、打球好,打球真的好!
  早上七点刚过五分钟,程雪擎一如惯例出现在这家永和豆浆,也一如平日习惯地坐在店里最外面的位子。对于早餐,他向来重视,不一定非要精致,但绝对要够营养,而这家店的汤包不仅合他的口味,营养也充足。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雪擎从小就对鱼肉特别偏爱。自他有记忆开始,几乎每日都要吃到新鲜鱼肉,或是鱼肉制成的食物。他还记得母亲曾笑着说他上辈子一定是猫,否则怎会这么嗜吃鱼。
  因为爱吃鱼肉,所以这家店的汤包是他的最爱。一般外面卖的汤包,内馅都是猪肉去拌的,但这家店的汤包,内馅使用的却是鱼肉,所以他每次来到这家店,必点一笼鲜鱼汤包。
  雪擎夹起一颗白胖胖、圆滚滚,还冒着热气的鲜鱼汤包,咬下一口,那吸收了鱼肉鲜甜的热汤汁,霎时从软Q的外皮中溢了出来,刺激着他的味蕾。
  唔呼,好过瘾呀!
  再咬下第二口,他想起母亲笑说他上辈于是猫的事。
  哈哈,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会去相信什么上辈子、下辈子这种荒谬的事情?母亲一定是电视剧看太多啦。
  如果这辈子爱吃鱼是因为上辈于是猫这种说法能够成立的话,那这辈子爱吃青菜豆腐又不爱肉食的人,上辈子不就都是尼姑、和尚?
  啧,真是可笑又愚蠢的思想。
  吞下最后一口鲜鱼汤包,他又夹起第二个。
  一道跑得急促的身影,在这时经过他身旁。他盯着她的背影,一件长袖格子衬衫、一条牛仔吊带长裤,底不是一双两侧被磨得有些黑黑的白球鞋……
  不会吧?这个熟悉的穿著打扮该不会是……
  “老板娘,今天的报纸我送来喽,我帮你放在这里才不会占空间。”
  刚岱吟把报纸整齐地放在店里最角落的报架上。
  “喔,好,谢谢你啊!”站在前方煎台煎着蛋饼的老板娘,转过头来到着岱吟一笑。“今天比较凉,你怎不多穿件衣服?”
  都十一月底了,这个时候的台湾已有了凉意,加上昨天气象预报说今天会有一波强烈冷气团报到,所以身上只着一件长袖衬衫的俞岱吟,确实是单薄了些。
  “其实像我这样骑着脚踏车跑来跑去的,并不觉得冷耶。”岱吟笑着。她送报纸送了三年,早和这些订报户有了良好的互动关系,所以像这样的闲聊,是很常有的。
  “你不要只忙着工作赚钱,却忘了要照顾自己的身体。”老板娘熟练的把蛋拼翻了面。
  她是个中年妇女,也有个和岱吟同年纪的女儿在外地念书,所以每当她见到岱吟,就像是看到自己的女儿一样亲切,总不忘叮咛几句。
  “呵呵,我知道。那……老板娘你忙,我赶着去送下一家喽!”岱吟一边对着老板娘说话、一边往外定,完全没注意到前方地板有客人不小心翻倒的饮料,就这么踩上去了。
  程雪擎见到俞岱吟往店门口走来时,已发现地板上有一小摊水,当他想出声提醒她,却来不及——
  只见岱吟整个人因地湿而重心不稳地往前滑,然后撞上了雪擎坐的位子,热烫的豆浆就这么硬生生翻倒,朝外喷洒在雪擎的腰腹间。
  “啊!”这一声惨叫,来自岱吟,当然也来自雪擎。
  岱吟是因为撞到桌子打翻了热豆浆,知道对方一定会因此而烫伤,所以她喊,雪擎是因为桌子被撞到后,他被翻洒出来的热豆浆烫到,所以他也喊。
  冤家一定路窄?是的,对于这时候的程雪擎来说,这句话肯定、绝对、铁定、保证是对的。打球遇上她那次,他就在想下次要再遇见她,不晓得她又会拿什么东西撞他?没想到,竟然会是热、豆、浆!
  “该死的!你是和我有仇啊!”雪擎急忙从椅子上起身,一面瞪着岱吟大吼,一面忙着从侧背包里翻找面纸。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岱吟忙着弯身道歉。“咦?是你啊……”当她直起身看见雪擎时,讶异了一下下。
  “废话!当然是我。我看全世界也只有我这么倒霉,只要一遇上你,就没好事。”该死、该死、该死,她真的很该死!她知不知道他爱干净的程度近乎洁癖,拜她所赐,衣服现在被弄湿一大片,黏黏滑滑的,她是要他怎么穿着这种衣服度过这一整天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岱吟一面道歉,一面跑去老板那里拿抹布。
  然后,她回到雪擎身前,弯下身,开始帮他擦拭腰腹上那一片湿。
  “我帮你把衣服擦干。”
  看着岱吟用手上那一块看来又油又脏的抹布为他擦衣服,雪擎呆楞了好几秒。这带银同学是真笨还是故意找他麻烦?就算要帮他擦干衣服,也不该拿抹布!
  “喂!那你现在又想干嘛?”雪擎嚷着,因为这时候的岱吟已把抹布丢一旁,双手开始解开他上衣的扣子。
  “帮你看看你有没有被烫伤啊。”她的双手没有停下来的打算。
  在岱吟的想法里,她只是担心;:但是,雪擎却不是这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她毕竟是女生,这样当街解他扣子总是不妥;何况,他和她的交情也没到这种可以解扣子的地步吧。
  “我没事。”一个大步,雪擎向后退。
  “咦?”岱吟见他紧皱双眉的样子,先是疑惑,而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啊,你不会是怕痛吧?没关系,我等等去跟老板娘要几个冰块,敷一下就会比较舒服了。”
  怕……怕痛?她有没有说错啊?只是被一些些热豆浆烫到而已,她有必要说成他好像很怕死的样子吗?
  这个带银同学反应真的很钝,难道她都没有想到一男一女在公共场合解扣子很难看?她不知道什么叫“男女授受不亲”吗?虽然男女授受不亲这句话在现在这种年代或许已不适用,但身为女生的她也该懂得避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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