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小夜曲  第16章

作者:简薰      更新:2020-12-17 03:44:17      字数:996
  感觉很奇怪,她跟一个从来不是她幻想对象的人上床,记忆清晰得每次不小心想到还会起鸡皮疙瘩。
  「OneNightStand喔。」在离开他的房间前,她强调。
  官仲仪吻了她额头,「我没意见。」
  野猫与绅士的一夜情……可是,离开床铺后还会一直见到这个人,算哪门子的OneNightstand?
  接下来的行程,正熙一直低着头走路。
  没看见卡布里的碧海蓝天,也没见到半棵柠檬树,若问起她对卡布里的印象,大概就是「地形高高低低很难走」。
  对,就是那样,要走的时候低着头,坐车时间就装睡。
  原本以为回到台湾会好一些,没想到记忆跟着飘洋过海,而且所有的细节都清楚非常。
  包括答录机上的红灯闪烁。
  「是我。」玮玲的声音。
  正熙背后一凉,突然想起陪她去产检时打的赌——她说她与官仲仪一定会发生什么。
  没想到当时的嗤之以鼻却成了正确答案。
  到底是玮玲太厉害,还是她根本不了解自己?
  「听到留言回我电话,如果你没回,我就当作我赢了。」
  正熙仰头大叫,「啊……」
  怎么会这样,别人的一夜情过去就算了,她的一夜情却还要跟另外一个人交代。
  除了玮玲,还有官仲仪,她要怎么面对他啊?
  不行,她得跟他好好……呃,或者是认真的谈一下。
  虽然他当时也同意是Onenightstand,可是她老觉得他的脸上有着哄人似的笑意,那样子好像她正在起番,而他不予计较一样。
  正熙霍地跳下床,拿出手机拨了官仲仪的电话号码。
  「你现在有没有时问?」
  「现在?」他的声音还是含着一贯的笑,「我明天有空。」
  明天?那她今晚不用睡了,她自从那天过后没有一天好睡的。
  「连半个小时都没有?」
  「我现在离不开住处,看你要不要过来我住的地方。」
  正熙知道他也住淡水,立刻回答,「给我地址,我半小时后到。」
  ***
  对了纸条与门牌,没错,就是这里。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正熙一定不敢相信台北会有这样的房子。
  门牌钉在一扇朱红色的大门旁,信箱上写着三个名字:官仲仪,林辉煌,韩凯圣。
  门没锁,她迳自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砖墙瓦顶的平房,感觉很像日据时代的建筑,院子里有几棵树,沿着围墙有一整排的桂花,住屋走廊居然还有一整面移动式门窗,只要拉开,便可坐在木质地板上乘凉。
  微风吹送,树叶发出沙沙的声音,让人感到十分悠闲。
  「官仲仪?」
  正熙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拉门后。
  细碎的阳光洒落在他们之间,让他的五官镶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唔,他其实长得不错耶,她以前都没注意到,长眉斜飞,好看的眼中总是含着隐隐笑意,让人看到会有种不由自主想亲近的感觉……
  「正熙?」
  「啊?」
  官仲仪一脸好笑,「你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情?」
  「喔,那个,喔。」
  天啊,她在做什么?她在盯着他的脸看,她是淑女,淑女怎么可以做这种事情?太丢脸了。
  他在乘凉走廊上坐下,对她招了招手,指指身边的空位。
  明明是六月,可是在这里却一点都不热,拂面的风还有种淡淡的凉意,他的院子里有一棵黄槐树。
  抬头看去,满眼黄色。
  正熙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你喜欢黄槐?」
  「嗯。」
  「我也喜欢。」官仲仪看起来十分悠闲,「要不是看在这棵黄槐的份上,我大概早就搬了。」
  「干么搬?这地方很好。」她环顾四周,花,树,水塘,还有自然而然形成的宁静,「简直是小天堂了。」
  她喜欢这样的安静。
  跟热闹繁华的城市完全不一样的地方。
  「你为什么喜欢黄槐?」
  「只是单纯觉得好看。」他泛起笑意,「你呢?」
  「关于青春记忆吧。」正熙眯起眼,看着刺眼阳光中的金黄色,「高中时,有一个人在我生日那天用黄槐花瓣在公车站排出HappyBirthdaytoAlice,我看到的时候感动得要命。」
  即使事隔多年,每当想到雨天中那片用黄槐花瓣排出的字迹,她都觉得很温暖,只可惜当时没能留下照片。
  HappybirthdaytoAlice!
  正熙转过头看他,「你有这样排过花瓣吗?」
  他大方点头,「有。」
  原来他也排过花瓣啊。
  「那个女生有没有被你感动?」
  「没有,不过我可确定的是,」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调侃,「她很高兴。」
  「那就好啦,至少你的心意传达出去了。」
  他脸上笑意更深,「我也是这样想。」
  「会不会很困难?」这一直是她心中的疑惑。
  因为是个下雨天,所以花瓣才没有飘走,那个人为她花了这样的心思,却没让她知道他究竟是谁。
  「我只能告诉你,没有心的话绝对排不出来。」
  「你们后来有再联络吗?」
  官仲仪似笑非笑的回答,「这问题有点困难。」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怎么会难回答?」
  「黑与白之间是有灰色地带的。」
  正熙看着他,「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你就是哲学界损失的那个人才。」
  他当然听得出来她在损他,不过,他显然还坚持著「难回答」,对她的挖苦一笑带过。
  「你还没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情这么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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