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八百年(上)  第30章

作者:余宛宛      更新:2020-02-12 10:29:41      字数:1291
  谁知道拓跋司功之前造的业,全在此时反扑回来,不仅让她帮不了他,也间接伤害了另外两名女子。
  宋隐儿面无表情地和她们一起被架到矗立在沙漠中的三根木桩上──木桩下方摆满了无数柴火。
  宋隐儿看着前方,想起她那如今已是昏迷较清醒为多的苦命娘亲,她原本以为她可以陪着她娘到最后一刻的……
  她觉得自己不孝至极,想落泪却不想在这些人面前服输。
  “王爷,我们部落有个占卜去势的习俗,王爷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王者之命?”塔海长老看着宋隐儿,满脑中都是拓跋司功见到心爱女子惨死时的喜悦。
  “当然想。”
  “巫师平时是用羊心占卜,焚香祷告之后,便宰羊剖视其心,若是羊里心头有血则是凶兆,若是羊心无血,则是大喜。巫师说过,若能以人心占卜,效果更佳。眼下王爷不就有现成的人心可用吗?可别浪费了。”塔海长老笑着说道。
  性好杀虐的勒尼则一听,眼睛全发了亮。“当然、当然,就取人心来占卜。”
  宋隐儿看着塔海长老眼里的恨意,她不明白这样的人与魔有何差别?
  此时,师采薇闻言脸色一白,吓昏了过去。
  欧阳香则因为哭得太厉害,完全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而宋隐儿深吸了口气,脸色青白地瞪向塔海长老,大声地说道:“剖心占卜只要一人就行,那就选我吧!”
  当拓跋司功召来派驻于四方的探子,听到塔海长老与勒尼则都有了动静时,他改变原本要赶至西夏与宋的边界拦人的计划。
  他随着探子一路奔向贺兰山与银川平原间的皇陵所在之处。
  一路上,他血呕得厉害,体内魔性一次又一次补足他的能力。他如今只因为对宋隐儿的不甘心,而强撑着最后一丝人性。
  好几回,他五脏六腑里的绞痛都差点让他昏厥,但他强迫自己撑持着向前,为的就是要当面捉住宋隐儿,问她一句“为什么”!
  拓跋司功趴在马颈上,催促着快马驱驰。
  被撤去长老头衔的塔海长老和失势的勒尼则联手掳人,还会有什么好事吗?
  对于西夏人而言,有仇是一定要报的!他不怕谁对他复仇,可他只要一想到对方会对宋隐儿不利,他的心就像被人严刑逼问一样的痛苦难耐。
  拓跋司功张口用力吸着冰冷空气,努力想保持清醒,却不知道他的体力还能让他维持正常心识多久。
  “首领,他们就在前面了。”探子大声说道。
  拓跋司功点头,拉起马缰,一人一马飞也似地抵达那一片布满了几百个皇陵的漠地上。
  他看见──
  宋隐儿被绑在火柱上,一把刀柄正抵在宋隐儿的胸口。
  “她是我的人!谁敢动她就是我死!”拓跋司功大吼出声,眼神似狂乱的兽。
  “拓跋司功,你若想保她一命……”勒尼则大声说道。
  拓跋司功不待他说完,他大吼一声,策马便朝着她飞扑过去。
  就在他行进之间,勒尼则身边的利剑、长箭全朝着他飞袭而来。
  拓跋司功手臂被刺穿,大腿被削下鲜肉,但他跳下被杀死的马匹,拖着流血的身躯,固执地走到她身边。
  拓跋司功的气势,让王爷身边的护卫们全都胆寒,也为之动容,这样不怕死的汉子,才是真英雄……
  “你快走!不要让他们伤害你!”宋隐儿一看到拓跋司功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奔到她身边的固执,她哭喊着大吼出声。
  “一起走。”拓跋司功只差一步就要抱住她的身子。
  “我成全你们。”塔海长老拿出匕首,一刀刺向宋隐儿胸口。
  她眼眸一瞠,唇间呕出鲜血。“拓……”
  第11章(2)
  “不!”
  拓跋司功大吼着,抱住宋隐儿身子。
  宋隐儿抬起手想摸他的脸,却只抓住他颈间的香囊,她抓得那么用力,竟将链子扯断,将那香囊握在手掌里。
  拓跋司功想也不想地便运气将所有气力全都渡到她身上。
  但她伤得太重,他的气力都推跌进无底洞一般,只换来她抬头对他勉强一笑。
  “你说过你不再逃的,要陪在我身边一生一世的……”他冷冷地瞪着她。
  “我不想……你再杀人造业……我不能让你害死她们……所以才逃……我们来生……再……”
  宋隐儿瞅望着她,唇角一扬,闭上眼,断了气。
  拓跋司功瞪着紧握着香囊,在他怀里断气的宋隐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勒尼则双眼发亮地抽出长剑,乘机将剑刺入拓跋司功的胸口。
  “我杀死拓跋司功了!”勒尼则兴奋地大叫着。
  “王爷,再补他一刀,当他没有能力自愈时,他就会……”塔海长老瞪着一回身将长剑插入他胸口的拓跋司功。“死……”
  塔海长老瞬间断了气,勒尼则吓得放下手里的长剑,转身想逃走。
  “啊!”
  拓跋司功单手掐住勒尼则的喉咙,嘴里发出一声雷鸣巨吼,整个地面都为之震动不已。
  他的转发在瞬间飞扑而起,黑眸里尽是要置人于死地的杀气。
  勒尼则脸色变得铁青,瞪着拓跋司功,眼睛突出,舌头长长地吐着,终究断了气。
  拓跋司功面无表情地看着勒尼则死在他手里,长臂一甩便扔下他。
  他徒手扯开缚住宋隐儿的绳子,抱起宋隐儿,抢过勒尼则快马,一跃而上,扬长而去。
  黑夜里大雪纷飞,落在拓跋司功的脸上,凝结出一层冰霜。
  他骑着快马疾奔向前,胸前伤口正慢慢地愈合,但他体内最后一丝温暖也渐渐地褪去。
  他低头看着宋隐儿,瞪着她良久,良久,却想不起来自己为何要抱着她。
  他知道他深爱过这个女人!
  但他为何没能救活她?
  拓跋司功低头吮住她的唇,试图想把自己的气息过渡给宋隐儿。
  可她仍然毫无气息地躺在他怀里,只有那只紧握着香囊的左手,像是她还活着一般。
  拓跋司功抚着她的眉眼,脑中浮想起母亲的话──
  他用尽最后一分人性来疗愈重伤,他现在应该没有感觉了。
  但是……
  他捶着胸口,就是觉得里头梗了根长刺。
  他皱起眉,瞪着脸颊贴在他胸前的她。
  “为什么要逃婚?”他问她。
  她垂着眸,模样恰似沉睡。
  “说话!”他怒瞪着她,咬牙切齿地吼道。
  “说话!”他摇晃她的肩。
  啪!
  她的手掌被他摇得松开,香囊掉到地上。
  他停下马,拥她下马,拾起香囊,将它塞回她的手里。
  “握好。”他命令道。
  他才松开她的手,香囊又再度掉在地上。
  拓跋司功板着脸,改将她放平在雪地上,好让她平躺在他的腿间。
  他把香囊放进她的衣襟里,沉声说道:“收好,不许再掉了。”
  见她没回答,拓跋司功低头看着她胸前那个因为大雪而早已干涸的血洞,他缓慢地眨了眨眼,迟疑地用大掌抚了下她冰冷的脸颊。
  她死了……就像他爹娘,就像塔海长老及勒尼则一样;可她的死,似乎有个地方和他们不一样……
  拓跋司功捧着脸颊,想着她方才说的话。
  她说:“我不想……你再杀人造业……我不能让你害死她们……所以才逃……我们来生……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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