驯汉记(上)  第25章

作者:典心      更新:2020-05-04 14:23:56      字数:1035
  「素质还不差。」北海烈简单地说道,站在楚狂身后。
  「的确比寻常民兵强上许多,难怪盗贼攻不进来。」秦不换摇着扇子,穿着月白色的长衫,跟满场打赤膊的男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楚狂点头,视线仍在场内。
  浣纱城护卫队的素质,让他有些讶异。照理说,寻常民兵,拳脚不会好到哪里去,但这些男丁,个个身手矫健,就算跟正规军比,也毫不逊色。
  「方肆训练得不错。」他淡淡说道。
  操练场的边缘,出现一个娇小的翠绿身影,缓慢地走过来。所有的人,目光都盯着那优雅的身影瞧。
  舞衣走到楚狂面前,敛裙福身。「夫君万福。」她的发梳起,绾成雍容的坠马髻,是已婚妇人的发型。
  他皱起眉头,先举手制止众人射箭,以免误伤了她。
  「你来做什么?」这里棍棒齐飞、刀光剑影的,他不愿舞衣受伤。
  「十二帐帐主的住所落成,今日就可搬过去,夫君意下如何?」她低着头,眼睛看着地面,没有看他。
  「搬吧!」他点头,瞪着她的小脑袋。
  「是。」她再度行了个礼,轻轻转身,用最优雅,也是最缓慢的步伐,离开了操练场。
  等到她离开,射箭声才又响起。但是,约莫一刻之后,她又出现在操练场的边缘,慢吞吞地走过来。
  「夫君。」她敛裙,角度、姿势与声调都跟上一次分毫不差。「织姨说,今日要运丝绸到锦绣城,可以吗?」
  楚狂点头。
  她再度行礼,转身离开。
  两刻之后,翠绿色的身影又出现了。所有人的动作都慢了下来,看似仍在操练,实际上却瞪大眼睛,看着她走向楚狂,每张脸上都带着理解的笑。
  啊,小姐跟新城主的感情真好啊,舍不得分开太久呢!
  「夫君,小七说要送些蔬果到山里去给贫农。」她照例行礼,模样恭敬温驯。
  「小七?」
  「我弟弟。」她提醒。
  他挑起眉,猜想这方小七,大概也是反对舞衣下嫁。从大婚到现在,这么多天过去,坚持不肯露面,现在又想出城去,分明是在躲他。
  他同意方小七出城,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浓眉却皱了起来。他的心中,有种奇怪的预感——
  预感没出错,这次不到一刻钟,她再度现身。
  [秋季的丝,今日要染色,夫君认为,该以什么色为主?」她认真地问道。
  「你看着办。」他不耐地说道,瞪着那颗老是不抬起来的小脑袋。
  「是。」她又行礼、又离开。
  然后,又回来。
  「夫君,今晚的酒,要喝哪一种?」她询问着,等待他做决定。
  「照旧。」他从牙缝中迸出两个字。
  「是。」她温驯地点头,照着原路离开。
  所有人目送她离开,当身影消失在墙的那一端后,他们仍没有收回视线,盯住那一处,等待她再度出现。
  舞衣没有让他们失望。
  这次,她还没走近,楚狂已经先举起手,不让她行礼,英俊的五官,因为不耐而显得更加严酷,黑眸亮得有点吓人。
  「你又要问什么?」
  舞衣眨动双眸,没被他的坏脸色吓着。
  「厨师问,晚膳是要煮鱼羹,还是烩鱼丸?」
  「这些鸡毛蒜皮的事,不必拿来问我。」他咆哮道。
  该死!她就一定要在操练场上跑来跑去吗?她每出现一次,他就提心吊胆一回,来回几趟下来,他的耐心早已用光,比受伤的猛兽更暴躁!
  「但夫君先前在堤防上说了,什么事都必须由你作主,舞衣只是照夫君的吩咐做。」她无辜地说道。
  楚狂连连深呼吸,必须用尽自制,才没对她吼叫。
  「这些小事,你决定就好。」
  「那么,为了避免烦劳夫君,往后大事就由您作主,小事就由我决定,可以吗?」她垂下眼睫,秋水双瞳闪烁着。
  他点点头,如冰刃的两道视线从她身上挪开,往后一瞄。
  射箭声立刻响起,操练场上每一个人均是目不斜视,专注地瞪着标靶,不敢再将视线搁在城主夫妇身上。
  「那舞衣告退了。」她仰头望着他,对他露出笑容,眼儿闪烁得像晨星。
  楚狂眯起双眼,示意她离开,但眉头却仍紧拧着,没有松开。
  是他多心了吗?还是她的笑容,的确有几分的狡诈?
  翠绿的身影消失在墙后,如鹰的黑眸,仍旧没有挪开。
  三个时辰后,楚狂才下令,让男丁们离开操练场。
  这段时间里,秦不换先被调开,去规划南方商道;北海烈也离开操练场,前往浣纱陇,把桂花跟弟兄们接回来。
  楚狂走回方府,一路上都遇见领了任务的属下,在城内忙碌着。
  吃饱撑着的日子结束了,成为将军夫人的舞衣,替这些男人都找了差事,人尽其才,各有所用,再也没有一个人能赖着吃闲饭。
  她不但让别人忙,自己也忙於处理各类事情,直到日落黄昏,娇小的身子才走进房里。
  房里有些暗,舞衣关上门,准备要点上烛火。高大的身子从后方欺上,猛然将她抱住。
  「啊!」她惊呼一声,等闻见那熟悉的气息,才放松下来。
  「你去哪里了?」楚狂单手把她转了个圈,黑眸瞪着她,一睑的不满。才刚新婚,她就跑得不见人影,让他找不到老婆!
  「呃,沐浴。」舞衣回答,将半湿的长发拢到另一边肩上,免得弄湿他的衣裳。
  出外一趟,弄得她一身尘土,浑身不舒服。她在用晚膳前,尽速的洗了个澡,想回房来换件衣裳,再到大厅用餐。
  「需要洗上好几个时辰?」他仍是皱着眉头。
  舞衣伸出手,抚平他眉间的皱摺,对那张俊脸微笑。「我先前去忙一些杂事,那都是你允许了的。」她提醒他,笑意加深。「找我有什么事吗?」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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