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记  第7章

作者:芭芭拉·卡德兰      更新:2020-12-23 03:31:20      字数:1034
  “你现在长大了,也许你会找到一个善良高贵的人来爱你。”
  塔笛卡淡淡一笑,里面完全没有幽默的成份,
  “你真是跟继母一样坏,老是讲到结婚的事。”
  “要不然,象你这样的贵族小姐还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呢?你我都知道,你母亲一定也会这样想的。”
  “当我一旦坠入情网,我当然会这样做的。”
  “你有爱人了吗?”艾伦问。
  这是一个她经常问的问题。
  “没有呀!难道你不知道?”塔笛卡回答。
  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今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问我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为什么不能爱上任何一个追求我的人。但是,艾伦,他们都那么平凡、庸碌,我甚至讨厌他们哩!”
  “这只是时间问题,”艾伦安慰她。“你的母亲在十七岁就恋爱了,不过那是不同的。我永远忘不了她对我说,‘我爱他,艾伦!我爱他!我爱他!假使爸爸不让我们结婚,我就要跟他私奔!’”
  这是塔笛卡听过无数次的故事,但是每次都使她感动。在艾伦微微颤抖的声音里,仿佛还可以听得母亲声调中的狂喜。
  “当我有这样的感觉时我就结婚,”塔笛卡说。“但是我绝对不会在继母强迫或者恐吓下去嫁人。”
  “你是对的,小姐,不要让她成胁你。”艾伦说,“她会那样做的,我知道她会。”
  “是的,我也知道。”塔笛卡庄严地说,然后又换过一种声调:“来吧,艾伦,我们出去走走,我要到图书馆去。”
  这一天其余的时间,塔笛卡都故意避开她的继母。很幸运地林治夫人外出吃中饭去,她累了就不会拖着塔笛卡陪她坐在马车上到处访友;以前她常在下午这样做。
  塔笛卡得以拿着一本书姥缩在沙发上,过了一会儿,她就因为连夜失眠太睏倦而睡着了。
  她睡了没多久就因为一阵非常快乐的感觉而突然醒过来。
  她的梦消逝了,然而她知道她刚才不是孤单一个的,有人跟她在一起,有人给地带来了快乐——一种似乎把他们两个都笼罩在金雾里的快乐。
  “我是快乐的。”她向自己微语。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大腿上放着一本书。
  “要是我在真实的生活中能够有这种感觉就好了。”她想。梦中的快乐还活鲜鲜地留在脑际,她上楼去为晚上的宴会打扮时一面还哼着小调。
  今天的晚宴跟她以前参加过的毫无两样。
  巨大的桌子上装饰着鲜花,摆满了银光闪闪的餐具,银烛台上点着蜡烛。
  女主人高耸的头饰闪闪发光,身上戴满了钻石和珍珠项链、胸针、手镯和指环。
  名贵的各国佳看上了一道又一道,塔笛卡吃得很少;而她晚宴的伴侣也差不多都是这些人。
  一个是一名卫土,他向她描述他在军中的一些细节、
  另外一边是一个没有下巴的年轻贵族。塔笛卡发现他唯一感兴趣的事就是飞速地骑双座脚踏车。
  他们两个人都从没读过一本书,他们的政治知识也只是拾人牙慧地述说一些激进份子的笨故事。
  她怀疑到底是不是真的有人欣赏这一类的宴会。
  女主人的女儿是一个害羞而不美的少女,穿着一件很不合适的紧身白纱衣,以至原形毕露;她那双白缎鞋和白色小山羊皮手套也都太紧窄。
  显然地她无话可说,而又害羞得不敢回答伴侣的问话,虽然他企图打开她的话匣子,也没有办法。
  塔笛卡很清楚,到了舞会的时候,她一定花大部分的时间粘在她母亲身边,要不然就是可怜兮兮地躲到洗手间去。
  在这种场合,女孩子的地位并不怎么重要。
  在每一个女主人招待自己朋友的舞会中,塔笛卡都看到社交季节中这些珠光宝气的贵妇全部出现,因为假使她们不出席,就伯别人误会她没被邀请。
  等到那拖得很久的晚宴完毕以后,女士们就退席上楼。
  年轻女孩谈的还是她们参加了多少宴会这个老话题,而她们母亲那一代,则是蜚短流长,冷言冷语。
  “最低限底,”塔笛卡对自己说。“大使馆中的那些宴会,比较有趣多了。”
  在那里,父亲招待一些外国的政治家、政府官员以及外交家,他们的谈话都是充满智慧的。
  她从一群跟她年纪相若的女孩子间走开,恐惧地看见继母正在跟希伦夫人说话。
  她们的声音低低的,不断地点着头。塔笛卡下意识的想到她们在论她。
  她把嘴巴抿得紧紧的。
  “我绝不嫁给希伦爵士。”她发誓。
  当贵妇们开始移动时,她不禁有一种得救之感。在一阵丝绸和薄纱的窸窣中,派对又移到楼下去。贵妇们的肩上都披着丝绒、天鹅绒或毛皮的披肩。
  舞会在派克巷的一间大房子举行,屋后有一个大花园。
  舞会里闷热得令人窒息,塔笛卡的舞伴建议到外面去,这使得她非常高兴。
  花园里挂满了中国灯笼和彩色小灯泡。塔笛卡跟她的舞伴——澳洲大使馆的年轻秘书一走上草坪,马上有一个高大的男人向他们走来。塔笛卡看出是谁之后,不禁为之气结。
  她想走开已来不及了。
  “塔笛卡,你好!”克劳利爵土说。
  塔笛卡微微屈膝答礼,没有说话。
  “我们还没会过面吧?”他向她的舞伴说。
  “我姓温迪斯,爵爷。在金杯赛中我曾经有幸跑在你的马前面。”
  “很好,”克劳利爵士说。“下次我们还有机会。”
  “谢谢你,爵爷!”澳洲人说。
  “现在,假使你把你的舞伴让给我,我将会很感激你。”克劳利爵士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林治小姐商谈。我希望她过一会儿再跟你跳舞。”
  “我当然不能拒绝你的请求!”年轻人礼貌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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