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绝配  第22章

作者:欧倩兮      更新:2020-12-24 03:50:01      字数:1044
  她跳过好几次是吗?李弃想,他刚刚居然还想到死!
  他仰起脸来瞧著她。「有其父必有其女,你和你爸爸一样坏。」
  「比不上你坏。」宛若驳道。
  他突然哈哈大笑。「难怪他要把你许给我--原来咱们是天生绝配!」
  「谁和你天生绝配!」宛若板下脸,挣扎著想离开李弃,他不肯,抓著她不放,她圆圆柔软的胸脯在他胸口上揉擦,两人都起了异样的感觉,刚回到位置的心脏,噗通噗通地蠢蠢欲动。
  「宛若,宛若,你就像你父母,骨子底都带著冒险犯难的因子。」李弃摇头叹道。
  宛若陡然变了脸色。「你错了,我不像他们,我一点都不一欢冒险犯难!」她一股劲地挣开李弃,跳了起来。
  「宛若,你这麽不了解自己吗?还是你在自欺?冒险犯难是你天性的一部分,你父母的遗传,你该珍惜的。」
  「你根本不懂,我讨厌冒险犯难,冒险犯难对我有什么好处?冒险犯难让我父母浪迹天涯,让我父母丧失性命,让我失去家庭,成了孤儿,它在我生命里制造这麽多悲剧--我怎麽能够接受它、珍惜它?」
  她激动的说罢,走到平台边缘,不断扯动石壁上的蔓藤。她原本编著的辫子松脱了,斜挂在肩侧,她站在那儿像站在天边,身形纤瘦得楚楚可怜。
  李弃起了一阵怜悯温柔的情绪,他走过去,原想把她扳过来拥著,却只是静静立了片刻,然後说:
  「至少你把自己打点得很好 当年在你父母的告别式上,看你表现得那麽勇敢、那麽坚强,我就知道你不会有问题的。」
  「你有来参加我父母的告别式?」宛若问,没有回头。
  「我只在灵堂外绕了一圈,」李弃跟著她望著远方。事故後一个星期,他就离开了西非,他知道他永远不会忘记蔺晚塘和曹曼鸿这两人。「後来几年,我回来过几趟,我远远的看过你,苗家对你显然很负责。」
  「他们疼爱我,照顾我,他们让我知道什麽是温暖的家。」宛若转身对他说,特别强调般的,倒像在跟前面的一番话做对照。
  他们也让你忘了你是蔺晚塘和曹曼鸿的女儿,李弃心里这麽想。为了使她高兴,他从外套的暗袋摸出一只小巧的碎花纸包,塞到她手里。
  「耳环。」他柔声道。
  「这是我母亲留下来的。」宛若喃喃说,没有把纸包拆开,只是握得很紧。如果她拆开来看,会发现那并不是她母亲的遗物,而是另一对令人心醉的耳环。
  李弃绕著平台走了半周,上下观察,然後问道:「我们怎麽离开这里?」
  「你可以攀岩回到棱线,也可以下爬到棱下的山路。」她回答。把纸包小心收进口袋,扣上扣子。
  「棱下有路?」李弃转过身看她。
  宛若耸耸肩。
  「棱下有路,你没告诉我 你却带我上了危险的棱线?」他顿时恍然大悟,指著她说:「你存心整我!」
  「我以为你崇尚冒险犯难的精神呢,」宛若油滑地说,看见他逼过来,她喊道:「你又要做什麽?我告诉你--别再对我无礼!」
  「对你无礼?--我索性直接把你推下悬崖!」
  李弃挣开背包,脱下外套,露出里面剽悍的黑色紧身背心,一副来者不善的样子,宛若抓住岩壁边一根老藤,往後倒退。
  「没有必要这样心狠手辣。」她劝著。
  「我非要给你一点制裁不可!」李弃偏不善罢甘休,他向前一步,突然看见宛若的一脚往後朝空荡荡的崖边踩了去,他惊喊:「小心,宛若--」
  然而来不及了,宛若身子一翻,拖著那老藤,栽下茫茫深谷。
  ☆ ☆ ☆
  「宛若!」
  李弃直觉一个念头是--她又在恶作剧了!然而恐骇过度,他失去了幽默能力。他冲到崖边,探首苍茫起雾的山谷。什麽也无法得见。他只用了三秒钟勘察地形,一切都顾不得,旋即攀岩而下。
  多亏了几年前一时兴起,受过攀岩训练,略知几手技巧。可是当他一脚踏著了溪谷的岩石时,仍不免惊异--宛若口中这上千公尺深的溪谷,断不可能这麽轻易的就下来……
  李弃眯眼抬起头,由下往上看,一目了然,这座大峭壁最夸张也只是四层楼高,要说有上千公尺,那是,那是……
  「宛若,宛若,你到底在跟我开什麽玩笑?」他焦灼地自言自语,提著一颗心在谷底乱石里搜寻。
  他仔仔细细、前前後後找了半小时,肯定这溪谷没有任何人摔下来过。
  而大峭崖也没有任何人挂在那上头。
  他不知是要松一口气,还是要更惶恐。然後,他注意到了岩壁上的垂藤,极粗、极韧,从棱上直垂下来,足可支持一个人的重量。他拉住一根老藤,一手攀著岩沟,又往上爬。
  灰头土脸的爬到了平台下方,就在宛若坠崖的那一点之下,蔓藤密密麻麻的生了一片,有几处是弯曲折断的痕迹,李弃心一动,拨开蔓藤,赫然见到一个天然的石洞,钻过石洞则接上了一条窄窄的山路--李弃在石砾上抬起一条锻子黄的发带。
  那是宛若扎在辫子上的发带。
  ☆ ☆ ☆
  登山口已经在望了,她在清细的山溪里洗了手,立刻匆匆下了土阶。她的车忠实的守在路旁,她把背包往後座一丢,倒车退出石子路,上了南郊公路。午後的山峦起了雾,一线棱看来非常的诗意。她觉得她得到了彻底的胜利,简直得意极了。後视镜里她的脸有些脏,然而却笑嘻嘻地。
  没有人能够要胁她而不付出代价。她把松散的秀发往肩後一甩,哼著歌儿一路开车回家。
  ☆ ☆ ☆
  李弃跟著十笼子的鸡回到大学城。天早就黑了,他又脏又累又渴,而且肯定接下来好几天没法子弹琴 他攀过岩的双臂已经在隐隐作疼了。
  他不认为自己是受了什麽报应,但是他知道绝对有一个人要受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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