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爷  第36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09:38:26      字数:1051
  孟冶背后生了眼睛似,劈掉陆督一臂后随即窜回,钢刀所到之处,无不鲜血飞溅。
  “小心背后!”终于啊终于,霍清若抢到时机弹出小石,石子对准又想背后偷袭的陆督。
  陆督千钧一发间避开了。
  霍清若眼睁睁望着陆督扬起单掌,狠狠拍中孟冶背心。
  那一掌是倾尽全力、玉石俱焚的狠绝!
  “冶哥——”她惊叫,泪水激迸,挣扎地撑起两腿。
  孟冶弓身承受掌力,下一瞬,他暴喝一声,背脊陡挺!
  无形而强大的气聚在他背央,猛爆而出,陆督单掌不及撤下,骨头碎裂声清晰响起,人被强势弹飞,飞飞飞,直直撞断七、八座大小石峰才止住势子,再不见他爬起。
  石林间一片静寂。
  一场杀戮陡掀陡止,掀起时,夕阳斜照,结束时,彩霞依旧满天。
  霍清若咬牙撑起的身子又慢慢坐倒于地,不是因为尸横石林间而惊惧,而是大大、重重、沉沉地吁出一口气,心归位了,即便跳得评评山响,撞得胸骨都疼,至少,归位了。
  她知道孟冶强。很强。却是经此一役、亲眼目睹了才知,她家男人不是很强而已,是……是……脑中转了转,只转出“惊世绝艳”四字,那是冥主大人才配得上的话,如今也能扣在丈夫头上。
  他朝她走来,提着刀,钢刀杀人不沾血,野蛮得优雅。
  “怕见血?”他嗓声沙嗄,黝黯眼底闪过她捕捉不到的情绪。
  她摇摇头。
  他双肩明显放松,粗指抹上她的湿颊。“可你在哭。”她掀唇,无语,眸光在他脸上细细梭巡。
  妻子的眸会说话,孟冶低低又语:“怕我出事?”
  墨与深褐层层叠叠的瞳心畏疼般缩了缩,新一波的泪水无声涌出。
  然后,黑影密密罩下,她被一双强而有力、熟悉且温暖的臂膀拥住,她抱着孩子,男人抱住她和孩子。
  她用力、用力吸取他身上气味,染了血腥,却还是让她感到心稳、意定。
  她很安全,在他臂弯里。
  直到石林中响起脚步声,她浑身一颤,他将她抱得更紧。
  赶紧从他怀中蹭出脸,扬睫去看,来者是友非敌,且是她好长一段时候没见着的人,孟威娃。
  威娃两手叉腰,环顾周遭惨烈,大声叹道:“大哥,你也留三、五个让我小试身手啊!咱日赶、夜赶,日夜兼程地赶,把宋三他们几个远远甩在后头,好不容易赶到了,你把整个场子全端了,有没有这么狠啊?”阵线与霍清若对上,她腼腆咧嘴,挥挥手。“嫂子,好久不见啊。”
  霍清若吸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扬唇。
  孟冶将妻子的脑袋瓜按回胸前,冲着义妹冷声道:“我留了 一个给你。”
  “谁?谁?在哪儿?!”孟威娃一脸磨刀霍霍。
  “卢家姑娘。”漠然道。
  “什么?!那……那明明是大哥硬要抟来的!噢,还昏死过去了,难怪没听到哭声。卢家姑娘吓晕了啦!”谁造的孽,谁承担!
  当大哥的某人非常任性。“那就换你把人送回去。”
  “哪能这样啊!”孟威娃哀号。“这分明是欺负年纪小的!”卢月昭!
  霍清若脑中一凛,气息忽窒。
  是丈夫硬把人家姑娘拎来!
  姐姐……我要回去、我不想来的……我要回去……鸣鸣……我不想死在这里……他硬拖卢家姑娘追赶至此,他其实……他、他……他其实故意得很,故意得十分彻底,故意要让卢月昭亲眼看清,看清楚他如何手染鲜血、如何冷酷狠绝!
  这男人……可恶啊可恶!
  他根本是想在卢月昭眼前,重现当年在大寨晒谷的禾埕上,那一场腥风与血雨吧!
  
  继孟威娃之后,又来一小批黑衣人。
  霍清若暗忖,那应该就是大寨“隐棋”的一小部分人马。
  “隐棋”行事迅捷,与孟冶谈过后,化整为零匆匆便散,可怜卢月昭被拎着来,又被扛着回去,半点不由她。
  孩子睡饱饱后醒来,一张眸见到阿娘,小嘴“达达达!”发出兴奋叫声,接着还皱了眉,“呜噜呜噜……”噘嘴叫,像告状似。
  霍清若在襁褓里发现豆糕和酥饼的碎屑儿,娃儿胖颊上也沾着点点饼屑,瞧来这三天,她家男人是拿干粮喂孩子。幸得豆糕和酥饼,娃儿凭着一 口垂涎还能舔软了吞咽,但三天都这样,当娘的岂有不心疼!
  她用石林间那口飞瀑下的水帮孩子洗洗脸、擦擦嫩颈,跟着松开襟口,坐在水畔哺育孩子。
  才分开三日吗?她怎觉得好久、好久。垂眸瞅着孩子吃奶的模样,舍不得眨眼,内心被强大的柔软掩盖,亦被绞得疼痛不已。
  身后传来的脚步声未加掩饰,直到男人离她很近,近到他强悍身躯迸出的热度让她肤温跟着升高,霍清若才抿抿略干的唇瓣,低幽问:“他们……我是说大寨的人……你们怎知追来?”且短短时日便追上。
  身后的男人绕到她面前,将钢刀往地上一插,蹲下来清洗双掌。
  ““玄冥教”内哄,千余名教众死伤过半,余下势力表面上虽由左护法统整,底下其实又分流,当中的两、三股人马流窜到西路山中,在大寨附近出没。”
  ““玄冥教”之事你早已知晓?”
  此话一出,霍清若便觉自个儿问了个笨问题。大寨“隐棋”与他连系紧密,在自家地盘上,前后左右的“某邻居”出了大事,怎可能不知?稳了稳气息,她再问:“那关于我的来历、我与“玄冥教”之间的牵连……你也早都了然于心了?”
  孟冶沉默不语,只慢吞吞净手、净脸。
  无言,就是默认。
  霍清若双肩微抖,娃儿还吃着奶,她使劲拉长呼吸吐纳,轻拍娃娃忍着泪。
  “既知晓了,为何不摊开来说?你怎不问我?”他侧首看她,峻颜布着水珠,粗声道:“有什么好问?你嫁了人……都嫁人生子了,还需要问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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