枭之魂  第26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4:40      字数:1093
  感觉他身躯明显一震,她想笑的,唇儿却扯出一个欲哭不哭的弯弧,泪珠静溢,爬满双腮。
  “错的是那一剑。我没要同谁合围你,我只是……只是不想你与义天大哥他们再起冲突、不想你受伤、不想你喝闷酒……我那晚本要告诉你,待天明,咱们一块儿回西塞、回沧海之地,中原武林的风波,咱们不理了,我要跟著你,一辈子跟著你,在西塞高原上骑马牧牛羊,我没想伤你,可我、我……我竟然刺伤了你……”忆及那一剑,她呼息促急,寒颤不止的身子突然软倒。
  传长霄一惊,垂于身侧的双臂终于有所动作,忙抱住她下滑的身子。
  “我没事……”白霜月苦笑,硬是撑持著。“我很好,没事……”
  想她几天前才受过风寒、高热不退,甚至在他怀里晕厥,这个飘雪的寒夜里竟还艺高人胆大地攀下黑蒙蒙的崖底,傅长霄脸色蓦地奇臭,弯身将她横抱在怀。
  “霄……”她双手环著他脖颈,额颊抵在他颈窝处。能彼此依偎,已不在乎自己将被带往何处。
  在浓雾中疾行片刻后,她被放坐下来,掀睫,讶异地发现面前是一池温泉,而她就坐在泉边的大石上。
  这儿的雾虽淡了些,但温泉上生成缕缕薄烟,盘桓不去,使得周遭润意更浓,若非两旁山壁的凹缝里插著五、六根熊熊燃烧的火把供以照明,这儿的氛围定是更显诡谲。
  “你身子好冰。”男人像是瞧出她的疑惑,淡淡丢下一句,仿彿如此便足够说明一切。
  他是担心她再著凉、发烧,才抱她来此,要她浸在温泉里暖暖身吧?白霜月鼻中又酸,忽地拉住他衣袖,咬咬唇,柔嗓略哑地问:“你没话对我说吗?”
  “说什么?”他不答反问,雾气与水气模糊了表情。
  白霜月轻叹。“说你这四个多月究竟去了哪里?说你们两个‘天枭’怎会凑在一块儿?说你的伤是否都痊愈了?说你是不是恼极我、恨极我,要如何罚我才能甘心……你可以对我说这些。”
  两人间横漫著短暂的沉默,傅长霄感觉到一只泛凉小手从他袖底探入,怕他掉头走掉般紧握他的掌。
  他由她抓著,却未回握,从受伤至今累积在体内的怒火,似乎也变得飘渺了。
  “离开刀家后,我先回你我成婚的那处宅第,把剑取出,在宅中养伤数日。”
  白霜月道:“我也回去那儿了,可你不在,整座宅子全找遍了,没有你。”
  “我在。我一直没对你说,当初建那处宅子时,曾设了几道暗门,分别通往不同的暗室,我在暗室中疗伤。”略顿,他唇再启。“你来到时,我从暗室里的洞眼窥见了。”
  “啊?”她扬睫,努力要瞧清他面容,方寸波荡难平。“你瞧见我,却不见我……你身受重伤,我如何也寻你不著,跑了好多地方,可哪里都没有你,你知不知道我、我……”
  “我就要你痛。要你难受、忧心。”五指蓦地反握住她的手,抓得好紧、好重,如同他话中的重量。“你有多痛,我便有多痛。”
  耳中如灌巨雷,轰地一响,嗡嗡呜鸣。白霜月在雾中幽然一笑,体会这痛中的蜜味。
  无情且多情。
  多情却又无情。
  她和他是如此相似的性情,向来清傲淡然,一旦倾心,情感却如野火燎原般猛烈,亦希冀对方全然的付出。
  她误伤他,伤的不仅肉体,那一剑亦刺伤他的情意,以为她没将他放在心中首位,以为她辜负他。
  她再次叹息,音中似揉淡笑,道:“真的好痛。现下我明白了,你只须避开不见我,便足以教我心如刀割、痛彻心肺,跟你挨的那一剑有得相比。”
  似思及那痛楚,她忽而打了寒颤,忍不住轻咳。
  傅长霄呼息陡紊,许多话欲同她道出,只是一时间寻不到头绪,几句心底话便闷闷堵著。见她畏寒般发颤,他在石上坐下,将她抱至大腿上,竟动手开始解她腰带与衣衫。
  “你、你……”
  “你身子好冰。”薄唇低吐,仍是一样的话,粗糙十指更忙碌了。
  白霜月尽管脸红心促,也没要他停手的意图,反而改守为攻,化被动为主动,扯他宽袍、拉他衣带,直到露出那片精劲且结实的男性胸膛。
  然后,她的眼再也移不开了。
  氤氲迷蒙里,凤眸一瞬也不瞬地凝著他左胸那小小剑伤,那殷红痕迹虽小,却重创他。
  她冷香的指尖小心翼翼触著、抚著,怕把他碰疼一般。
  “你在我身上留了印记,我在你身上也留了印记,这下可公平了,很好啊……”她说“很好”,眼泪又垂。
  她心中清楚,他方才说自个儿避在暗室中取剑疗伤,短短几句说得好轻巧,整个过程定是艰险万分。
  想他如此心高气傲,当时又极恼她,她求刀义天帮忙为他止血,他竟掉头就走,连解释的机会也不给,教她焦急痛苦,这苦滋味她是彻底尝过了,一颗心为他绞得好碎。
  傅长霄不语,只紧紧望著她。
  见她流泪,他似又震了震,下一瞬,唇已袭近,卷掉她颊边的湿润,在她轻喟中覆上那点朱唇。
  衣衫一件件掉落在大石上,他搂著怀中柔润的女体,吻不曾歇止,抱著她踏进温泉池中。
  水面仅及他的腰际,他唇与双手全黏在她身上,迷情晕癫,心里即便再有怨怒,于这一刻也全化作焚火,狂猛燃烧。
  “霄……”暖意急速涌来,白霜月甘愿被吞噬,害怕两人分离的寒冷,她用力攀紧他发烫的身躯。
  “霄……”她唤他,不住地唤他,在吻与吻间一遍遍低吟他的名,那唤声带著鼻音,她泪眼朦胧,是喜极而泣的珠泪。
  她不要他再放开。不要他又远走。
  他因她,舍不得、狠不起。
  她却也因他,傲不了、无法泰然潇洒。
  她心里有他,喜爱他、在乎他,更胜于自己。
  顾不得羞耻,也不在意傅隐秀是否躲在茫茫雾后窥伺,她就要她的男人在这儿与她野合,任由著最激切热烈、汹涌奔腾的情意炸开,把两具交缠的身躯炸成千片、万片,炸成灰烬,分不出谁在谁的血肉里。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