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潮漫漫  第23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7:06      字数:1063
  「我说了,我不忙。」年永劲忽地截断她的话。
  她一怔,唇掀了掀未出声,却埋在年永春胸前咳了起来。
  最大的忍耐到此为限,再多就没了。年永劲快步过去,出手迅如闪电,已从年永春怀间单手将人夺来,挟着便往屋里去。
  年永春咦地一声,俊颜斯文内敛,隐有笑意,他挑了挑朗眉,冲着年永劲的背影扬声--
  「永劲,祥兰儿就麻烦你照看片刻,我上十字大街的客栈找永丰去了。」此一时刻,他可不想再跟进去「凑热闹」。
  两人进了屋,年永劲直接将凤祥兰放在床榻上。
  此际,两人心意相同,竟都思及那个突如其来却震人心魂的亲吻,彼此又都全然不提,更是让周遭暧昧的迷情加剧勃发。
  凤祥兰螓首半垂,双颊生晕,秀致眉心拢着极淡的轻愁,不发一语。
  以为她正因他强硬的举动气恼着,年永劲闷闷地瞅着那张秀美侧脸,不懂安慰,反而将碗凑近,舀起一匙黑呼呼的药汁抵在她唇下,沉声道:「把药喝了。」
  「药好烫,我、我待会儿再喝。」要是能不喝最好,她心里可苦了。
  年永劲噘起嘴对着药汁吹了吹,小匙又抵了过去。「不那么烫了。」
  「我自个儿来吧。」她暗自叹气,想是避无可避了,探手摸索着,欲要接下那碗药汁。
  他把汤匙抵得更近,仍是道:「把药喝了。」
  她抿抿小嘴,终是掀唇喝进他喂的药,登时秀容拧作一团。
  「苦……」
  「再喝。」他狠着心,一匙接着一匙,转眼间,碗里的药汁已少掉大半。
  「……好苦……不要了……」那眼睫闪出泪花,这会儿,她搁在膝上的小手握成小拳,偏开头不愿再喝。
  年永劲没理会,又一匙药汁凑上。「不喝完不行。」
  「可是真的好苦……」她再次侧开脸,不让小匙碰上嘴。
  「是药当然苦。妳之前的药若都乖乖喝了,病又怎会拖到现下?」他早在怀疑,既是永泽亲自开出的药单子,对付小小的伤风轻咳,怎可能不药到病除?除非病人自个儿动了手脚。
  闻言,凤祥兰有些心虚,委屈地垂下眼睫。
  「你又何需管我?这些时候,你总是躲着我,我心里难道还不清楚吗?」
  年永劲一怔,胸口轻扯,片刻才道:「我没躲谁。」略顿,汤匙又抵了过去,「把药喝完。」
  「我不唔……」她红唇一张,药汁便跟着灌进,跟着又勉强喝了三、四匙,最后实在苦得难受,她蹙紧秀眉咳了起来,还呕出一大口苦汁。
  「祥兰儿?!」年永劲铁青着脸,反射性地惊喝一声,怕她将方才好不容易才喂进的药全数吐将出来。
  他忙倒来一杯清茶给她漱口,边拍抚着她的背,见她一张秀容更显苍白,他心揪成一团,突地恼起自己。
  「躺下来。」他半强迫地将她轻推平躺,拉来锦被为她盖着。
  她的水眸漾着如梦似幻的波光,有一瞬间,还以为她正幽幽然地瞅着他。
  他真不知自己到底怎么了?
  永春离家十载,如今返回开封,这该是他最乐意见到的事,他可以潇洒地走,却不懂心在犹豫些什么。
  甩甩头,他硬将凝注的双目从那张我见犹怜的小脸移开,起身欲走,一只灰袖却被人给扯住了。
  「你……你要上哪儿去?」凤祥兰声柔而哑,苍白的颊慢慢有了嫣色。
  他未正面回答,只道:「妳躺着小睡片刻,等药性慢慢发了,就不咳了。」
  「我不要喝药了,好苦……我、我不喝了……」她瘪瘪嘴,仍扯着他的袖不放。
  「若没再咳的话,就不喝了。」他顿了顿,「我会盯着。」意思已十分清楚,他会盯着她喝药,直到她痊愈为止。
  凤祥兰幽幽叹息,咬咬唇,有些使小性儿地道:「你何必管我?反正你避我如蛇蝎,能躲多远是多远,我、我不去招惹你,你该是快活许多。」
  年永劲神色不豫,一会儿才问:「我为什么要躲妳?」
  他这顽固的德行,半句真话也不愿吐,就想教人一直这么悬着、牵挂着,他便开心畅快吗?
  凤祥兰心里又翻腾起一阵气苦,她是欠了他,这世间男子何其多,谁教她偏偏想不开,就要这一个。
  胸脯鼓动,气息紊乱,她眸光锁在他咽喉处,声若琴音--
  「你躲我,是因为你在意着那晚在这闺房里发生的事;你躲我,是因为你听见我那夜仗着几分酒意,一古脑儿对你吐露的心底话:你躲我,是因为我、我没了女儿家该有的矜持,硬是抱紧你,还、还强吻了你。」她双眼眨也未眨,两行泪便顺着匀颊滑下,嗓音顿时一苦--
  「永劲……永劲……我没醉,我清醒得很,我、我记得自己说过什么、做过什么,那些话教我藏在心里好久了,终能对你道出……你……你别对我说残忍的话,你呵,要真对我无半分情意,又怎能响应那一记亲吻…水劲,我该拿你怎么办?你又想我怎么办呢?」
  房中变得极静,静得只听闻两人交错的气息。
  年永劲胸口与她一般起伏甚剧,峻颜更是阴晴不定,他心跳快得几要超过负荷,眼珠深黝黝的,许久,终于吐出话来--
  「那一晚……是我的错。」他不该受那筝音的召唤,不该踏进她闺房里,就如同现在,他不该再继续待下。
  听他下这断语,凤祥兰心一抽,下意识想笑,泪却无声无息地流得更凶。
  「妳……有什么好哭的?」他阴郁沉眉,从未像此刻这般憎恶自己。
  她螓首在绣枕上摇了摇,惨惨笑着,鼻音好重:「永劲,那不是你的错,是我……是我的错……」
  他眉峰成峦,打了好几个结,死瞪着她。
  凤祥兰接着又道:「谁教我心里有你,便以为你心里也要有我,这才公平,却没去多想,情字向来由天不由人的,呵呵……永劲,你说我多傻,你没错,错的是我……谁教我偏偏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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