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门名花  第22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39:32      字数:1072
  「你--」该料到的,在坠崖时她的衣襟已裂,自己虽护住她,在滚落崖底时,她的身子仍免不了碰撞到岩壁,刮出裸背上的伤。
  娇软地瘫在他怀里,她与他难得有这麽亲近的时分,她不想动、不愿动,知道他正瞧著她裸露的肌肤,心底有些羞涩,那是遇见他之後才学会的心思。
  「灿郎,我……哈啾!」她打了个喷嚏,可怜地说:「会冷……」藕臂自动圈住他的腰。
  披风争夺已分胜负,她是赢家,容灿将那块布结结实实地里住她的身子,忍不住咆哮道:「装什麽可怜?!你身上不是有膏药?既已受伤,为何不抹药?笨蛋、该死!」接著是连串的出口成「脏」。
  有些骂人的话太过深奥,沐滟生不是很懂,只知道他怒冲冲地发了很大的脾气,方寸不由一叹,唉……她又教他生气,唉唉……她总是教他生气呵。
  「我想上药,可是伤在背部……我、我没法自个儿处理。」
  「所以就任著它发红发肿?霸著我的披风不肯放?」他高声吼著,脸上尽展风暴,身躯却不再抗拒她的亲近。
  「我能怎么做?」她忽地扬起脸庞,语调在一贯娇柔中略略紧绷,「我能要你替我上药吗?若我真说出来,你会愿意吗?你、你总道苗族女子不知男女之防、不懂贞节,总爱著你们汉家的姑娘……我为什么得告诉你,再让你来取笑我?」她微微推开他,不知是伤口发疼抑或心中不郁,脸蛋苍白得紧。
  容灿望住她,思索著那些话,他不清楚她这样算不算生气?
  她总说他爱惹她生气,或许,真是如此,现下目的达成了,心却诡异地泛疼。
  「说来说去就为了一件披风,我、我……」唇一咬,她扯松颈上系带,也不管天寒地冻、衣不蔽体,偏要将披风脱下。「还给你便是。」
  她的举动换来一阵恶声恶气。「该死的给我穿好!」他双手压下,披风又稳当当地裹住她,两条系带俐落成结。
  「我不穿,不穿不穿不穿!」方才是「不还」,此刻情势逆转,披风的「人气」急速下滑。
  她挣扎著,在他怀抱中扭动,容灿让著她,怕她会伤上加伤,忽地一声惊呼,她像袋稻谷挂在他的肩上。
  「你想怎样?放我下来啦!你、你……喂!你要去哪儿,干什麽往回头走?放我下来!我胃不舒服,我、我想吐,好难受……」
  眼前一花,她由他宽肩上卸下,仍不得自由,身躯改而让人横抱著。一双大掌避开背部伤处,稳稳地抱住她,那张男性面孔映入眼帘,俊逸的眉、刚毅的轮廓,沐滟生陡地停住话语,芳心怦然,不由得暗暗叹息……
  唉……他抱著她呵……
  第六章--渺渺情怀风波恶
  步回最初的崖底,寻到昨夜避风之处,容灿将她安置在一块突起的壁石上,不等她坐稳,顺手便往她腰间探去,找到了她之前用在他伤上的那瓶透明膏药。
  「我不穿、不穿不穿!」她难得使小性子,俏丽的脸蛋有了女儿家的神态,尚未察觉随身的膏药已落入他手中,只顾著使劲脱下披风。
  「还给你啦!」掷来的披风正巧挂在容灿肩上。
  下一刻,她让一股力量推进,上身压入男子壮阔的胸怀里,一只大掌揉著柔软的发丝,温柔又不容挣扎地按住她的後脑勺,她的额抵著他的肩胛,鼻尖尽是他的气息,耳畔隐约有著他的心鼓声,咚、咚、咚……一声声,与自己相合。
  幽幽又是低叹,所有委屈彷佛一下子离得好远,远得无力去记取。
  背部透出温润的清凉,闻到了熟悉的药味,她才恍然顿悟--
  他粗糙的五指正碰触著她的裸背,以轻柔的劲道将膏药在伤处上推匀开来。
  心跳没来由地加促,脸发热,终是明了了自个儿的心思。
  她喜爱他,是真心真意的喜爱,单纯的男女情怀。
  自长江水畔因误解而相遇,她以捉弄他、撩拨他为乐,以为只是爱见那因她苦恼而阴郁的神情,却不知是为引起他的注目,在他心田留下些许痕迹。
  直到两人分离了一季,才懂得一天不见一天念的相思。
  然後是坠落山崖,他飞下提住她的衣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方寸翻腾著无限柔情,酸楚得教她不能自持呵……
  终於,她明了了,知道心之所向。
  温驯地靠在他胸墙上,可能是药效也或许是那五指隐藏著魔力,背上的疼痛大减,随著他的轻抚,她浑身温热,发出小猫般的呻吟,情不自禁地想往他怀中钻去,身子却让人推离。
  「别乱动。」他口气不佳,动作却十分温柔,将披风再度罩住她的肩头。
  她小脸微仰,美眸如醉,情意横生地望住他,乖顺得如同小羊,任著对方摆布自己。
  当容灿的长指正欲从系带上缩回,她忍不住、也不懂得隐忍,感情是汹涌的,无力控制的,它们猛地泛滥开来,已将她淹没。寄附於情,随心所欲,她上身往前微倾,让柔软的小嘴去吻住他好看的唇形。
  这一惊非同小可。
  容灿措手不及,两片薄唇已教她衔住。
  心如擂鼓,手掌该推开那一身的柔软,却该死的不能动作,两颗头颅亲密地靠著,他瞧见她又密又翘的眼睫,轻轻颤抖,瞧见她的蜜颊嫣红似醉,下意识,他合上双眼,唇齿间沾染了她嘴中蜜般的香气,再也、再也不能无动於衷了。
  这个吻由她主导,嘤咛一声,两条臂膀攀住容灿的颈後,她的齿轻轻啃著他上下两片唇,舌尖却轻轻试探,然後顽皮地闯进,加深了两人的接触。
  身躯像是著了火,容灿张口含住她的小舌,这一刻的缠绵如梦似幻,他跟著感觉走,情欲凌驾了理智,整个灵魂彷佛高高升起又急速跌落,没有丁点安全。
  猛地,他推开她,双目闪烁清冽的光芒,胸口起伏喘息著。
  「你对我下药?」没头没脑地蹦出问题。他并非柳下惠,也曾多次与女子温存,只是他从未如此沉醉,仅是一个吻,已令他心中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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