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觉春心动  第10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40:39      字数:1128
  舟上的姑娘回首,月色烘著她暖融融的双颊,唇在笑,眼也笑。
  「我……追一个梦去。」
  ***
  他被盯梢了。
  难道近日来的打探已惊动了袁记药庄?但堂堂袁记派出的手下,未免太过蹩脚生嫩。风琉嘲弄地牵扯嘴角,冷冷地眯起双目,早在这小贼尾随著他的第一日起,他便知道了。
  想弄清楚他耍什么把戏,背後指使者何人,风琉故意放慢马速--他不得不这样做,因为跟踪他的那个人实在差劲,若不缓下步伐,那人根本跟不上。
  隐身在角落处观察,风琉有趣的发现,当那小贼察觉跟踪的对象不见了踪影,便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住地东张西望。
  而这时,他就会极为优闲,又极为技巧地跺入他的视线范围内,保持一定的距离,然後装出一副不经心的模样,仿佛自己从未注意到他。
  不过,他已经厌倦这种游戏了。离长白山啸虎堡别庄约莫还有半日路程,他不想同这小鬼瞎混下去,事情该当有个了断。
  优闲地驱策马匹,风琉不声不响走离了人群,那小贼亦是放马慢行尾随於後。走了一会儿,弯过一个山壁,映入眼睑的是一大片绿地斜坡,行经这片绿坡地,别庄就位在另一端了。风琉愉悦地笑了笑,接著迅速地闪身避开,徒留他的白额红鬃马兀自在原地喷著气,摇头晃脑。
  人呢?!怎么又跟丢了?三娘揉揉眼睛,不敢置信。
  她女扮男装,长发全塞在头巾里,瘦小的两肩垮垮地撑著那件男衣,脸蛋白净,瞧起来像还没长大的毛头,底下那匹马看起来都比她威严许多。
  双腿好酸好疼……虽说北方人连女儿家都擅骑技,可她从小就住在渚边,是摇橹撑舟长大的,少有机会接触马匹,骑术是可想而知的拙劣。原想等风琉投宿客栈时,她能乘机好好泡个药澡,解除肉体上的疲劳和不适应,可惜苦无机会。
  他的身子肯定是铁打的!三娘闷闷地想。这几天路程,见他下马的次数用十根手指便数得清,她怀疑他是不是早知道她跟来了,所以故意整人。
  唉,她还不晓得用什么方式出现,才会一直默不作声地跟随他呀!结果……他人又不见了。三娘挫败地垮下双肩,如果她有力气的话,她一定会扯开嗓子大吼以消气,但现在她怕自己再如何用力,也只能发出一声哀呜。她著实累了,好想倒下来呀……
  这个念头才浮上脑海,她只觉腰侧一阵酥麻,一颗小石子挟带劲风击中了她,然後她上半身先是往前栽去,额头抵住了马匹的颈项,紧接著身子如同断线的傀儡般,竟软软地倒了下来,她连叫都没法开口,只一头乌丝挣脱了束缚,流泉似的披散而落。
  「该死的!」熟悉的诅咒声如雷灌入三娘的耳里,第一个涌上来的感觉竟是安心。原来……他还没走。
  想看他,她却动弹不得,而那匹临时买来的马让突发的状况吓著了,尖锐的嘶呜喷气。眼看落下的马蹄就要踏上自己,三娘反射地闭紧双眼,逃也逃不了。
  就在千钩一发之际,她的身子被一双健臂拾了去。风琉抱著她躲过马蹄践踏,可他冲得太猛,两人顺著山坡滚落,一直滚一直滚,数不清几个翻转,速度才渐渐转慢,然後终至停止。
  她的身躯让他罩了住,偎著宽广结实的胸膛。四周什么声音也没有,世界像静止了一样,只剩下草地上两人的喘息声交互著,混乱不稳的气息已分不清谁是谁了。
  不知觉间,那股药味又悄声地蛊惑了嗅觉,深深吸入鼻腔,奇异地安定了他原本狂跳的心魂。蓦然,风琉抬起身瞧著身下的人,而那张俏丽容颜上,美眸正一瞬也不瞬地瞪著他,两颗闪著光泽的黑玉珍珠生动地转著。她发不出声来,他那颗石子点中她的腰胰,四肢都震麻了,连话也无法说。
  「你知不知道……」风琉懒懒地说,手指不安分的滑过她的颊--这是一个不经大脑的举动,他仅仅想确定那里的触觉,是否如自己所想的那样柔嫩。停顿了一下,他继续开口,依旧懒洋洋的。「北方有一种体形硕大的灰狼,後腿站立起来就同人一般高,它们猎取食物时,会静悄悄的、一声不响的跟踪在猎物後面,等待机会一扑而上。它们不出击便罢,一动身就咬住猎物的後颈,至死方休。」
  三娘蠕动小嘴,偏发不了声,喉间咿咿呀呀的,被他指头画过的脸颊却染上红晕。她极力乎稳呼吸,眼珠子急急转动著,示意风琉解开她身上的穴道。
  风琉不知道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他毫无动静,只拿著一对漂亮的眼睛穿巡,让她略微苍白的薄唇吸引了,视线就停在那上头。
  意识到他目光锁定的部位,三娘脸蛋更为赭红;瞧著他眼瞳变化得更深邃,她心头如同小鹿乱撞,小小檀口就微微开启著,再也不敢乱动了。
  风琉彷佛著了魔,控制不住自己,头已经俯了下去,慢慢地、缓缓地要去接近那可怜又可爱的两片唇。
  就在他快要亲吻住她的时候,很清很晶莹的泪,很静很难堪地滑落下来。风琉陡然煞住动作,神智由太虚间回返,他身子一震,这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不,是自己正想做什么。
  真的让她说中了,他正在趁人之危,他不是君子,是卑鄙之徒。
  他动作极迅,忽地撑起身体离开了三娘,轻弹了一下她的腰间,俐落地解开她的穴。他背著她,粗里粗气地说:「为了安全,一旦发觉身後异样,先下手为强则成了保存性命的手段。是人是兽、是敌是友都不重要,最要紧的是保护自己。」他瞥了三娘一眼,口气加重,「你知道偷偷摸摸跟踪别人有多危险吗?我会杀了你的。」
  三娘躺卧於草地,虽解了穴,软绵绵的感觉还充斥著四肢百骸,一时间提不起力气。「我……我……」连口齿都不清晰了。
  她动了动手臂,勉强支撑起上半身坐著,秀发有几缕纠缠住风琉的衣衫,随著她的动作,全乖顺地荡了回来。风琉盯著她如云乌丝由自己身上飘开,咬咬牙,克制想伸手捉住的冲动。他知道那有多么柔软,就像那两片唇瓣……如果方才他不顾一切地俯下身去,如果他能不去在意那两滴泪,事情……会发展至什么地步? 忽然,心头蒙上一抹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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