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宝年年春  第9章

作者:雷恩那      更新:2020-12-27 10:41:43      字数:1003
  年永春先是一怔,动也不动地任她拥抱,接著见她如此模样,内心软了一大丰,不禁又是长叹。
  “师傅没有不理你。”抬起素袖,他爱怜地揉著她乱七八槽的头发。
  “呜哇──”未料,她哭得更严重,继续茶毒他的衣衫。
  “哭吧,哭响一点,这还是师傅头一回瞧你哭。九江四海的窦金宝也像三岁小娃一样号啕大哭,挺稀奇的,别太早结束。”
  这带笑的话语,让窦金宝顿时止住了哭声,红通通的苹果脸终于打他腰上抬起──
  “我十二岁了,是三岁的四倍,不是小娃儿。”
  “若不是娃娃,会这么抱著人哭个没停吗?”说著,他摊开两只素袖。
  一经提点,窦金宝微微怔然,这才发觉自己像八爪章鱼似地攀住师傅不放,还把他的衣衫当成巾帕子,眼泪鼻涕外加口水全大刺刺地住上头擦。
  “哇!”大叫一声,她连忙跳开,原就通红的嫩颊热气直冒,眨著亮晶晶、水盈盈的大眼,口气无辜:“师、师师傅,咱儿帮你洗。咱、咱儿不是故意的啦……”
  年永春被她的神情逗笑,这活宝,著实拿她没办法。
  “师傅知道,没有怪你。”温厚的掌心摸了摸她的头。
  呜,师傅又对她笑了,像春日里飘来散去的风,温温的、甜甜的,永远这么和煦。
  吸吸鼻子,抬起手胡乱地拭掉颊上未干的泪痕,她冲著他笑问──
  “师傅,你会武功对不对?”
  他朗眉微挑,将一丝鬓发从容地拂向耳后。
  “皮毛而已。”
  见他继续清理四周,窦金宝赶紧上前帮忙,一边搬开那张损毁的讲桌,一边又道──
  “不是皮毛,绝对不是,肯定不是的。师傅一定很厉害很厉害,是高手中的高手,就是……嗯……”她头略偏,努力要想出适合的话来。“就是所谓的暧暧内含光、虚怀像山谷、虽然有大智慧还是像愚人那样。”唉……能挤出这些形容语句,也算有长进了。
  “师傅,你教我吧!好不好?师傅──”
  年永春四两拨千斤地回答:“你喊我师傅,我不是早就在教你了吗?”
  “呃,下是……金宝儿说的不是──咦?师傅,你上哪儿去呀?”
  正要跨出门槛的男子回头扬唇,“有人踢坏讲桌了,师傅要上街去添购一张新的,你以为如何?”
  呃,呵呵……窦金宝脸又红了,开始搔头憨笑,见年永春步出学堂,她忽地回过神,追在他身后。
  “师傅,金宝儿同你一块儿去,我力气大,可以帮你扛桌子。”
  熟科,那素衫身影停也末停,只淡淡地抛来一句──
  “不用。师傅回来之前,你得把学堂后墙的洞填好。”
  什什什……么?!
  师傅何时发现的?!
  当场,窦金宝傻楞在原地。
  可不可以假装没听见?
  呜,不依不依啦!那个小狗洞很好用耶!
  ddshu ddshu ddshu ddshu ddshu ddshu ddshu ddshu
  又过了两年 九江永春
  “别挖了,喔──叫你别挖你老是不听,那个洞前两天又被师傅瞧见了,已经填了五十三回了,都要我跟在后头帮你收拾,很麻烦耶。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看你怎么办,肯定会被赶出去!一黑二黄三花四白,哼哼哼,你们八成活下过一天,就彼人逮去炖香肉啦,嘶──”
  忽地微微抽气,蹲在墙边的湖绿色身影不安地动了动,小手抱住肚子。
  不是痛,是一种闷闷的下适感,在腹腔和双腿间盘旋下去。
  云姨和大姊虽然同她说过,解释得一清二楚了,可当身体内真正产生变化时,她还定好震惊好震惊,跟著,所有的震惊转成沮丧,就好沮丧好沮丧……
  呜,她讨厌这个样子,好像……不太像窦金宝了。
  “汪汪──”那只猛用前爪扒墙角的小黑兴奋叫著,从上洞中拖出几日前埋的骨头,有些邀功似地在她面前跳来跳去。
  “嘘嘘!臭小黑,别叫这么响,要被听见的,嘶──”又是一波来袭,腿间热潮忽地波涛汹涌,吓得她脸色发白。“呜呜呜……再这么流下去,我迟早会失血身亡。”
  “宝大?!”
  “谁?!”她赶忙回头,圆溜溜的眼尽是戒备。
  来人正是棒头。
  “已经打钟了,该上第二堂课,为什么不进去?你蹲在这儿干什么……宝大?你还好吧?”显然,被她苍白的脸色吓了一跳。
  “我、我好得很啊,我跟小黑玩,没听见钟响。”她咧嘴,尽量笑得自然,“你先进去,我一会儿就来。”
  “喔。”棒头疑惑地抓抓耳朵。“那你快一点,别被师傅瞧见。”
  窦金宝点头,内心却苦笑著。
  瞅著棒头飞腿般地跑离,动作大大刺剌,多自由自在!以前她也能这样,可就因为自己是女儿家,往后每个月,总有几天要开始被牵绊著,再也不是那个呼啸而来、呼啸而去的小金宝了。
  她小心翼翼地站起来,身体还没打直,腿间的动静又教她成了木头人。
  “呜……”
  她想回家,想窝在房里,想用棉被把自己闷死,呜……她不要上学堂啦!
  不知过了多久,她吸吸鼻子再次鼓起勇气想迈步向前,男子的声音却在她身后响起──
  “为什么不进去?”
  窦金宝惊呼一声,几乎整个人跳了起来。
  “……师、师傅……”回身看见那袭素衫,她微喘著气僵硬笑著,双眸中闪过无数心绪。
  不太对劲。
  年永春眉心皱折,迅速来到她面前。
  “你受伤了?”难不成又跟谁打架?!她脸色太过苍白,连唇瓣颜色都变淡,仿佛随时会晕厥。
  “……我没、没事。”仰起下巴,她倔强地摇了摇头。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