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难宠  第12章

作者:朱轻      更新:2020-06-13 15:27:22      字数:1139
  程元秀听了心中泛起冷笑,这对母女可真是句句都不忘提醒别人自己是半个瞎子,不过她本来就不想嫁给卫旬,所以反而更希望侯爷夫妇不喜欢自己,那么接下来的事就更好办了。她悄悄从袖中抖出纸条,然后闪到一边,打算让路让他们离开。
  大夫人正好也不想让她跟着,顺势道:「侯爷,咱们……」
  卫旬忽然又开了腔,「你不走?」他看向躲到一边去的程元秀。
  程元秀心中暗骂了一句,但嘴上却说:「小女该回房喝药了。」
  卫旬打破砂锅问到底,「喝药?什么药啊?」
  其余几个人脸色各异地看着他们俩旁若无人地说起话来。
  程元秀已经能感觉到大夫人母女那吃人的目光了,只想快把他打发走,「医眼睛的。」卫旬哦了一声。
  卫康已经不耐烦了,「行了,娶回家之后有的是时间说话,罗嗦什么。」
  卫旬没吭声,大夫人狠狠地剜了程元秀一眼,而后笑吟吟地陪着他们离开。程元秀低着头,微微侧身,在卫旬路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忽然往前迈了一步,将纸条塞进他的大手,卫旬一惊,看过去时却见她已经迅速转身离去,在她旋身的瞬间,竹青色的披风摆出了一抹花来。
  卫旬收拢了五指,心头莫名其妙地痒了起来,他又看了几眼之后才将头转回来,唇角不自觉地向上扬了扬,这个女人搞什么?
  浣花苑,林中「梅王」旁见。纸条上寥寥数字,就已勾得卫旬坐也坐不住了。
  他本想今天给程家人来个下马威,当面锣,对面鼓地说自己不会娶他家的女儿,可程元秀的这张纸条却令他心猿意马,这女人什么意思?不是说死也不要嫁给自己吗,现在这又是干什么?切,果然是欲擒故纵的手段。他还以为程元秀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看来自己根本没冤枉她。
  而且,她不是半瞎吗?塞纸条塞得还满准……卫旬将纸条绕在指尖搓来搓去。
  正在和程老爷喝茶聊天的卫康朝他看了过来,「老三,你要笑不笑地想什么呢?」
  卫旬回神,把纸条一收,绷住脸,谁要笑不笑了!不过眼下这也是个机会,他从座上起身,「我去上茅房。」
  他说得粗鲁又直接,令在场的几人纷纷脸色一变。程老爷清了清嗓子继续喝茶,程元珠则是俏脸一红,一面偷笑一面抬头去看卫旬。只有卫康根本没发现什么不对,对着已经出门的卫旬的背影道:「上个茅房也笑得这么春意荡漾,屎憋到脑子里去了吧你!」
  程老爷猛地呛了一口茶。
  卫旬成功地脱身,心想着下马威可以一会儿再给。
  他循着记忆来到浣花苑,接着走进梅林,很快就找到了那棵枝叶繁茂的梅王,而后果然在五人合抱粗的树干旁,看到了那抹倩影。她今日穿了一件竹青色软毛披风,绣着绒毛的披风下摆下面露出一截月白色的百褶裙。
  程元秀并没有发现卫旬的出现,兀自看着结了层薄冰的湖面发呆,与刚才相比,她的脸颊上多了一层白绢,清风徐徐,她的脸在绢纱后若隐若现。梅树开得艳美无比,落得满地樱红,而程元秀却一身清素,更显得清丽出尘,为什么这个女人无论站在哪里,都美得像幅画呢?
  卫旬大步走上前,重重地咳嗽了几声。
  程元秀立刻侧身看向他,微惊之后便稳稳当当地行了一礼,「卫公子。」
  卫旬走近之后才看到那遮脸的白绢角落还绣了朵梅花。
  他锐利的鹰眸透过白绢看到了里面隐隐的红,「你的脸怎么了?」
  上一次掌掴的伤还没有好,未免祸端,程元秀一直都以白绢覆面,刚刚被程元珠猛地推倒,脸上的白绢才掉了。不过程元秀并没打算和卫旬解释这些,她只想赶快把话说完,然后离这个男人远远的,「小女烦请卫公子过来,是有一事相求。」
  卫旬扬眉,「什么事?」切,故弄玄虚,明明就是来勾搭他的,还说什么有事相求。
  程元秀匀了匀气,端端正正地又行了一个礼,「卫公子,请您不要娶小女为妾。」卫旬根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当即一愣,不想做妾?他脑子一转,然后曲解了她的意思,语气里不禁夹杂了一丝嫌恶,「难道你想做妻?程小姐,你的胃口难免太大了些。」他
  真是看不透这个女人了,她到底是有心机还是没心机啊?
  程元秀抬起头,黑眸中划过了一丝恼怒,因为有白绢遮着大半张脸,所以那双眸子就更显得乌黑透亮。程元秀黛眉蹙起,「卫公子误会了,小女的意思是让您不要娶我。」
  卫旬明白了,愣了一愣之后便起了火,「你以为我很想娶你吗?」他好像被人兜头浇了盆冷水,刚才心里的那点得意全都成了怒火,于是刻薄的话便脱口而出,「区区一个庶女,眼睛还不好,连做我的通房婢女都不够格,求我?我该求你不要再耍诡计缠着我才是!」
  程元秀忍着气,冷下脸道:「公子若是这样想,那就再好不过了。」
  卫旬被她噎住。
  程元秀福福身,「既如此,那小女先谢过公子不娶之恩。」
  卫旬的长眸瞠起,不……不娶之恩?这女人太过分了!枉他刚才在花圜时还在关心她的脸颊,关心她为什么会跌倒。
  眼见着程元秀转身打算离开,卫旬下意识地伸出手去攥住她的手腕,继而猛地一扯,程元秀还来不及惊呼,娇软的身躯已经跌入他的怀中,然后被压到树干上。
  他修长又粗糙的指毫不怜香惜玉地勾起她的下巴,另一只手用力地扯下她脸上的白绢,他咬牙切齿地问,鼻息扑上程元秀的脸颊,「你就这么不想嫁给我?」
  程元秀退无可退,整个人都僵住了,「卫公子,请您自重一点!」
  卫旬一手撑在树干上,一手用力地捏着她的下巴,「说,为什么不想嫁给我?」
  程元秀吃痛地皱眉,「你……你不是也不想娶我吗?」
  卫旬怒道:「如果我想娶呢?」
  程元秀被他捏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抬手去推他,「那我也不要嫁……你放开我!」
  卫旬倾身往前一压,直接将她的手臂夹在两人之间,他的鹰眸几乎要喷出火来,「程元秀,老子救了你两次,两次,怎么,两次的救命之恩都不能让你以身相许?你以为你是谁?不就是个十八岁还没出阁的老姑娘吗,又是个庶出,你神气什么!」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