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难宠  第13章

作者:朱轻      更新:2020-06-13 15:27:22      字数:1146
  他的话句句都戳在了程元秀的痛处,她的两臂被他压着,下巴又被迫抬起来,本来就难受至极,如今心口又被他戳了几刀,当即就红了眼圈,「没错,我年纪大,眼睛不好,还是……还是庶出,所以我就不该有自己的喜恶吗?就必须要任由你们的摆布?凭什么?!我就是不要嫁你做妾,就是不要!」
  卫旬一见她要掉眼泪,语气一缓,「做妾怎么了?有很多女人都……」
  程元秀截断他的话,「有很多女人都巴不得去做你的妾,对不对!」
  卫旬拧眉,「你……」
  程元秀继续打断他,「可我不是那种女人。我娘就是妾,难道我也必须去做妾吗?」卫旬想反驳,「可是……」
  程元秀打断了他,「若是如此,那我宁可不嫁!我这一生……」
  卫旬真是要怒了,还让不让他说话了?一怒之下,他俯首吻住了那张滔滔不绝的小嘴,捏着她下巴的大手转而箍住她的腰,长舌霸道地在她的蜜口中攻城掠地,丝毫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不知是不是因为刚生了气的缘故,卫旬的慾望有些失控,长袍下的坚挺已经冒了头,硬邦邦地抵在程元秀的身上,他的呼吸粗重,真想要立刻把程元秀这块点心给吞了!程元秀被他的攻势吓到,在察觉到顶在腿间的那根东西,更是惶恐不已。
  她憋了一口气分开齿关,然后用力地一咬,卫旬的眸子瞬间瞠大,闷哼一声之后立刻放开了程元秀。
  他退开几步,抹了把唇,结果看到一手的血,「你……」
  还没等他发火,就见眼前寒光一闪,程元秀不知从何处变出了一把匕首来,此刻正端着匕首抵在自己的颈间,她一脸的红云似乎都烧到了眼睛里,唇间染着血,整个人都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决然之意,就仿佛这满地的梅瓣,沁血般嫣红。
  卫旬心惊,「又来这招?」
  程元秀微微发抖,「即便我身分低微,也不能任你轻薄侮辱!」
  卫旬浓眉打结,盯着她手里的匕首道:「程元秀,你宁愿死也不肯嫁给我?」
  程元秀深吸了一口气,「是。」
  卫旬抬眼看向她,脸色阴沉,「如果我一定要娶呢?」其实他本无意娶她,可见她如此决绝地不肯嫁给自己,他反而非娶不可了。
  程元秀握着匕首的小手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脱口道:「我为了不做人妾侍,装了三年的瞎子,所以你觉得若是你要硬娶,我又能做出什么事来?!」她微扬着下巴,将脖子往刃上又送了几分,隐忍许久的泪珠终是扑簌敕地落了下来。
  卫旬瞠大了眼睛,「你是装的?」
  程元秀咬唇,尝到了一丝腥味,犹豫片刻后索性大方承认,「是。」
  卫旬显得很不可思议,片刻后又觉得恍然大悟,怪不得在寺庙她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怪不得她刚才那么精准地把纸条塞到他手中,怪不得她的眸子根本亮得不像盲人,原来她根本就不是瞎子,仅仅是因为不想为人妾侍,她竟然做到了这一步?饶是粗心如卫旬,也难免会揣测她到底是在程府吃了多少苦才会出此下策。
  卫旬的震惊中突兀地钻出愤怒来。
  程元秀没发现他的异样,她的眼泪越流越多,握着匕首的手开始发抖,声音也低了下来,「小女夙愿,还……还望卫公子成全。」
  卫旬看着她抖得仿若风中落叶,脸上的红晕已经悉数变成惨白,眼中的怒火化作热泪滚滚而下,整个人脆弱得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卫旬目光沉沉地瞧着她,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阵中的怒火越烧越旺,目光自匕首滑到她的脸上,忽而没头没尾地问:「你的脸是被人打伤的?」没等程元秀开口,他又说:「刚刚在花园,也是程元珠推倒你的?」
  程元秀一愣,并没有回答,不过卫旬已经大致猜到答案了,他眉心几乎皱在了一起。
  虽说他本无意娶程元秀,但对方被他亲也亲了、摸也摸了,即便不娶也算是半个他的女人,现在他发现自己的女人竟被别人如此的欺负,这教他如何能不生气。这个女人曾打他、骂他,连他都还没对她动手,何时又轮得上别人了!
  卫旬咬牙切齿地说:「好!」
  程元秀不知道他这个「好」字是什么意思,仍是浑身僵硬地看着他。
  卫旬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我不会娶你为妾的,你等着。」说完气势汹汹地拂袖而去。
  程元秀呆了一呆,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落地,她脱力般瘫坐了下来,已经冷汗涔涔的背无力地贴在树干上。
  
  窗外絮雪纷飞,窗内人影独坐。程元秀托腮坐在窗棂前,垂眸盯着棂上的积雪,心不在焉地用手拨弄着。
  沛玉看着她冻得发红的指尖,「小姐,这样开着窗容易受凉,不如我们把窗子关上吧?」
  程元秀不语,算是拒绝。
  沛玉叹了口气,片刻后从她身边走开,再出现时手中多了一件大氅。她轻轻地提起大氅举到程元秀的身后,见她没有拒绝的意思之后,才披到她的肩上。
  程元秀自己拢了拢大氅,「沛玉,你有没有觉得房间里闷闷的?」
  沛玉眨眨眼,「闷?没有啊。」开着窗怎么还会闷?
  程元秀摇摇头,「我觉得味道不好。」
  沛玉疑惑道:「是不是今日焚的香不够?奴婢再去取一些来。」
  程元秀又摇头,「焚多少香都是一个味道。」
  沛玉这下没办法了。
  「你去浣花苑折些梅枝来吧,插在花瓶里摆着,闻起来或许还会好些。」程元秀换了只手托腮,「记得摘花苞多的,这样才会多开些日子。」
  沛玉领命离开,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
  听着房门被阖上的声音,程元秀长长地出了口气。
  自从和卫旬摊牌之后,她就觉得感觉很奇怪,明明事情已经得到了解决,卫旬答应不娶她为妾,她应该高兴的不是吗?可不知为什么心里头竟会觉得空落落的,难道是因为自己曾被他轻薄的缘故吗?她被他轻薄,本该让他负责的,可却求他不要娶自己,这种事本来就很奇怪吧?所以她整个人也会变得怪怪的。
  程元秀看着窗外的细雪,脑中经浮现出那个男人的脸,他就像是一座冰山,高大又令人捉摸不透,身上的每一处都像冰石一样有棱有角、寒气肆意。可当他搂着自己的时候,却又变成了一座即将爆炸的火山,坚硬而滚烫,烙铁般的肌肉压着她时,仿佛能将她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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