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木兰  第11章

作者:染香群      更新:2021-02-06 13:54:11      字数:1072
  木兰心急军船,「唐校尉,传令灭火!」她身先士卒的跳上燃烧的军船,「李队长严防二度劫营!」
  却不料在火光熊熊的船上遇到了埋伏。木兰不慌不乱,奋力戮敌,杀了数人后,正追着看来似是首脑的蒙面人,她堵住后路,羽林尉渐成包围之势,想要擒此活口。却从羽林尉的方向射出冷箭,射死了蒙面人,「慢着~」木兰大急,没想到蒙面人已死,又有数枝冷箭瞄向她,应变虽快,仍在肩胛中了一箭。
  这几枝冷箭让羽林卫乱成一团,木兰负伤,仍咬牙跃下军船,眼前人影晃动,她突然疑心大起,不知道这群貌似忠良的羽林卫里,到底那个是放冷箭的敌人。
  抑或,全部都是?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个价钱,只是出不出得起。
  因为剧痛,也因为恐惧,她簌簌的发抖起来。
  「公主…」军医扶住她,「让属下看看您的伤…」
  军医须发俱白的容颜,和颜太医的脸渐渐的重叠。卧病濒死,若不是剑麟偷偷拿药喂了金鱼,她恐怕早不明不白的「病」死了。
  「走开!」她猛力一推军医,火光下,每个人看起来都这么狰狞…
  「将军?将军!那箭恐怕有毒呀…」军医让她的怒气一震,还是讷讷的劝谏,「让属下看看…」
  木兰定了定心神,汗湿重甲,「…先看兄弟们。传唐校尉进来。」她捂紧疼痛得如火烧的伤口,「快传唐校尉进来!」
  剑麟冲进帐内,只见木兰脸孔惨白,呼吸急促,指甲已经用力到没有血色。
  「为什么不让军医看?」他又急又自悔,场面太乱,他在另一侧救火,没分神注意到公主受伤。看着战甲处冒出黑血,「这是有毒的…」
  「颜太医…」她踉跄一下,中毒和发烧让她起呓语,「颜太医…鱼…死了…都死了…大家都死了…羽林卫要杀我…我不知道…剑麟…剑麟哥哥…」
  这声「剑麟哥哥」像是穿透了他的心脏一样,他只觉得手脚发颤,激动的不能自已。这几年,见她日渐深沉,也和他疏离许多,总疑惑着木兰怎么看待他,自心矛盾着。
  「木兰乖,」他轻轻哄着她,像是这些困顿,这些流离颠沛的日子不存在,他还是无忧无虑的少年,伴着娇颜如花的小公主,「咬住我的衣袖,乖…」
  解开她的军甲,证明这些年的痛苦都是真的。他点了木兰伤口周围的穴道,将匕首在火烛上烤了烤,冷静的割开伤口,猛然将箭拔出来。
  木兰紧紧咬着衣袖,即使高烧昏迷,她还是没有尖叫挣扎,只是痛苦的抓住床板。用力过甚,十指甚至流出血来,最后昏了过去。
  默默的将她的缠胸都解开,揩净伤处,他将毒血吸出来,一大口一大口的,直到血液渐渐变成鲜红才停住,撒上金创药包起来。
  太阳晒不到的地方,木兰美丽的身体,还是肤白赛雪。他想起自己妹妹和嫂嫂们娇养的白皙,以及木兰风霜操劳的晒伤,默默的替她抹尽身上的血污,怔怔的望着她蹙紧的眉和美丽窈窕的少女裸身,居然落下泪来。
  别的女子可以花瓣香油热水沐浴,他的木兰却只能在寒澈心扉的小溪净身。别的女子轻裘暖亲猫,他的木兰只能战甲皆冰屑。别的女子可以花园扑蝶,他的木兰却在拉弓杀敌。别的女子含羞瞅着檀郎笑,他的木兰…快要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笑了。
  将她裹在丝被里,抱在怀里。痴痴的望着她惨白的唇。
  他的木兰,他小小的木兰。
  ***
  她在丝被里动了一下,一清醒,肩胛火烧般的痛楚延烧了全身。
  我还活着。
  「醒了?」剑麟撩起床帐,「吃药吧。」将她扶起来,木兰闭了闭眼睛,仍觉晕眩,剑麟却误会她的意思,「药我尝过了。」
  木兰短短的笑了一下,「不是的,我只是有点晕…」她摇摇头,「怎么变得这么娇贵?看来在丽京待太久了。」吃力的想接过药碗。
  娇贵?他持起银匙,「妳娇贵?妳若还娇贵,妳叫那群跌破皮就哭爹喊娘兼昏倒的王孙怎么办?」一匙匙的喂她吃药。
  木兰低头看她身上空荡荡的,「我的衣服呢?我昏迷多久了?火势扑灭如何?有没有活口?问出什么没有?」
  剑麟拿出单衣,却不肯把绑胸给她,「妳这伤不能够碰触。」服侍她穿上衣服,剑麟笑了起来,「这下妳让我看光了,非嫁我不可。」
  「胡闹。」木兰靠着他坐起身,「自从穿上军甲,我就不当自己是女人了。战场之上,只有生或死,哪有什么男人女人?」
  「妳当然是女人。」剑麟下了决定,「我最清楚。」他笑得不怀好意。
  剑麟不曾这么轻佻过。木兰皱皱眉,「若说看看就得嫁人,我得先嫁过几个军医太医才能轮到你呢。」
  他沉了脸,「别说了。」
  木兰别过脸,心里起了无能为力的惶恐。不,她没有办法去触碰这些柔软的情感。她的责任犹在,永远了结不了。
  短暂尴尬的沉默,「我昏迷多久?」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一丝乞求。
  当我不知妳心,不知妳意么?剑麟轻叹一声,不再相逼,「妳昏了半天左右,现在过午了。火势已经扑灭,军船一艘全毁,两艘毁了甲板,不碍事,重修倒快。没有活口,不过他们在东霖军服底下…穿著西岛的衣服。」
  木兰破颜一笑,「这些刺客倒是有种,当刺客还给线索?你们该不会把西岛的船工全怎么了吧?」
  「李队长主张全押解进京…」
  「什么?!」她一怒牵动伤口,痛澈心扉,「你们真的这么做?!」
  他按住木兰安抚她,「当然不是。现下只是软禁在船屋。」
  「软禁什么?全放了!」她生气的要下床,觉得四肢犹迟缓,不禁发起脾气,「扶我一把!我得去向船工们赔不是!沿海还等这批战船肃清海盗,你们是怎么想的?这么明显的挑拨离间看不出来?明明是海盗乔扮西岛人来劫营,这么明显的事情居然要人提点?」

靠信仰支撑的股票之泸州老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