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芽  第33章

作者:决明      更新:2020-09-19 16:48:56      字数:1038
  「没留心,反正好像要叫她,她自己都明白似的。」梅舒城压根没拨空注意,「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觉得呢?」
  「觉得什么?撤了她的婚事好不?」
  「你知道大哥绝不吝啬替你找来任何你想要的东西,即使是个女人。」
  「我知道,但是……」梅舒迟摇摇头,「我不逼她。」见梅舒城想反驳,他摊掌阻止了下来。「别说了,二哥也同我提过,我一样只有这个答案。」
  「但见你这副模样,让大哥很担心。」担心到很想狠狠凌虐那叫盘缠的死丫头,替小三出气。
  「让大哥担心是我不好,我没事的,现在正好卸下当家事务,我想藉这机会出府去走走,看山看水,让自己轻松些。」也许,暂时离了这块地,洗涤自己的心,再回来时,他能对她笑得更真诚些吧。
  「好,大哥也有此意,你自己提了更好。」梅舒城下颚朝门口一努,「小四扛来了。」
  梅舒迟跟著回首,就见到不远的檐下,四名壮汉有力的膀子高举一张床板,健步如飞地朝这奔来。
  「大当家!」比四个壮汉更快,一道身影窜了进来,是一名梅庄管事。
  「发生何事?」
  「庄里起内哄了!」管事挥去额上汗水,「有两个梅庄护师在西院里厮杀!」
  「谁这么大胆!」梅舒城拍桌大喝,气势惊人。
  「慢著,会不会是护师在切磋武艺?」说不定是管事小题大作。梅舒迟缓下自家大哥的火气。
  「都见红了,还切磋武艺?!三当家,砍得很激烈哩!血溅五步……不,十步!您瞧您瞧,我刚从厮杀现场跑来,衣服上还沾了那丫头喷出来的血,呜,血很难洗掉的说……」
  「丫头?护师?媻姗!」梅舒迟这回的思绪可没半分迟疑,三个身分立刻连成一串,并且在连成一串的同时,瘦长的身躯已经离椅奔出,只剩下一身的香气仍在。
  梅庄管事揉揉眼,确定那个前一瞬间还坐在椅上喝茶的人已跑得不见身影,「原、原来三当家跑这么快……」真是奇观呀,不枉费他被血溅十步才能见识到三当家的神速。
  「走……瞧瞧去……」床板上的梅家小四只醒了一根指头,戳戳下头一名壮汉的臂膀,下达主子命令。
  「是。」
  床板还没进屋,又给扛往西院。
  「大当家,咱们也别落後,快跟去瞧瞧吧!迟了,说不定那小丫头就被砍挂了,什么也瞧不著罗。」
  「有理。」
  西院一角,树丛上的绿叶几乎全被剑气扫落,随著院中两道人影跃上跃下而飞扬,地上有数条触目惊心的血痕,由一颗颗的血珠子凝聚而成,肆卷的飞叶像极了杂乱无序的暗器,让梅庄里的人不敢近身——
  只有一个人例外。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梅舒迟不顾落叶划割在肤上的疼痛,一迳朝刀光剑影的方向吼著。
  一时之间,梅庄上下全噤了声,因为没人敢相信那声狂吼来自於说话总是温文的三当家。
  远远的梅媻姗突地噗哧一笑,抹掉脸颊上那道血口泌出的鲜红。
  「看,像不像你刚说的情况?我们两人在拚斗,他在一旁嚷著『你们两个不要打了』?」
  「你们两个不要打了——」
  听到梅舒迟跟著吼来的那句阻止,连原本神色肃然的梅项阳也笑了,只不过他的笑容显得嗤之以鼻。「像!像极了!老掉牙,叫他换句词儿吧,看剑!」旋身再来一记。
  几滴血珠自两人击肘之处淌落,分不出是谁受的创。
  「梅媻姗!梅项阳!停手!」梅舒迟恼著自己未曾习武,不,应该说习武只习了五个时辰,追不上两个护师像水中蛟龙的顺溜身势。
  「比试罢了。」天外飞来梅媻姗的回答——外带三滴鲜血。
  红滟滟的珠子好巧不巧落在梅舒迟的手背上,刺目得几乎夺了他的呼吸!
  温温的、稠稠的……那是来自於她的血吗?还有那遍地珠红也……
  这哪叫比试罢了,根本是生死决斗了好不好!
  手背上的血珠炙烧著梅舒迟,该甩开,却又舍不得甩开,握紧了拳,更感觉到从指缝滑下的黏稠血痕。他旋身奔回檐下,瞧见一名看决斗看得出神的年轻护师腰间系著长剑,快手一抽,夺了剑後又重新跑回决战风暴里。
  「三当家!」众奴仆惊呼。
  「小三!」梅舒城抽气。
  「三……三哥……」梅家小四神智不清地凑热闹,总之,也算担心。
  「我说——都给我住手!」
  第三把剑闯入,让两柄因互别苗头而打得铿锵作响的剑停止了厮杀,梅媻姗和梅项阳因梅舒迟的举动而怔傻,同时也给了梅舒迟更佳的制止机会,他身子一侧,介入梅媻姗及梅项阳之间。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得这般互砍?!」
  「我们是在比试。」梅媻姗和梅项阳默契十足地开口澄清。只不过出手重了些,没必要反应这么激烈吧?
  「比试比到见红吗?!」梅舒迟明摆著不信。
  「哪有要刀弄剑不会受伤的,这一点也不用大惊小怪。」许是情敌相见分外眼红,许是妒著他的恼怒,梅项阳禁不住出言犯上,「况且我和媻姗都乐在练武,互相比试求进步也没什么大不了,再说……打是情,骂是爱,你做啥来打扰我们夫妻恩爱?」口气很酸。哼哼哼,说给你嫉妒!
  「项阳!」梅媻姗轻喝,胡说什么呀?!
  「我从不认为『打是情,骂是爱』这句话值得肯定。」梅舒迟脸色很沉,口气不似平日温和,虽不如梅项阳那般冲,但也相去不远,看得出他不悦的程度已濒临极限。
  打就是打了,哪还能做为「情爱」的表现?!这不过是殴打者的一种华美藉口罢了!
  他冷冷再道:「当著主子的面欺负未过门的妻子,你当主子瞎了眼吗?!还没入你家门就被如此对待,到时成了你的妻岂不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成何体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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