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芽  第34章

作者:决明      更新:2020-09-19 16:48:56      字数:1039
  「说反了吗?怪我殴妻?她出手也没留半点情面好不好?」难道梅舒迟只见到她脸上的血迹,不见他梅项阳鼻间两管鼻血吗?!还骂得振振有词,根本是私心!
  「是我找项阳挑战的。」梅媻姗想替梅项阳分担梅舒迟的误解。
  「那定是他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才让你大发雷霆痛扁他!」梅舒迟又自行定了梅项阳的罪。
  喂喂喂——他梅项阳被扁就是罪有应得,她扁他就算没有理由也全归类为他的错噢?明摆著护短!欺他没有主子疼宠就是了啦!
  「你若受委屈,我会替你出气,犯不著和他硬碰硬。」甚至她现在开口说不嫁梅项阳,他也不惜用上主子特权,替她解除婚约!
  当初是见梅项阳对她心有所属,会真心待她、疼她,他才让自己放开了手,孰料还没见他们两人成婚就先上演一段全武行,如果媻姗真变成梅项阳的妻,那谁还能插手这种家务事?岂不是只能眼睁睁见媻姗被梅项阳欺负成小媳妇了?!
  为什么梅项阳能拥有她,却不懂得珍惜,而不能拥有她的他却无能为力?
  梅媻姗此刻竟忍不住轻笑起来,知道梅舒迟是再认真不过地为她出气,知道梅舒迟是误会了她和项阳的比试,知道梅舒迟为此还大动肝火,她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至於心窝那又甜又酸的滋味究竟是七情六欲中的哪些,她也分辨不清楚,但她是不讨厌的。
  「为什么笑?」梅舒迟没料到她被梅项阳打得满脸血红竟还能笑得这么灿烂。
  「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认真,让我觉得……」好窝心。「这场比试是我找项阳比的,绝对无关什么他对不起我或是大发雷霆之事,只想分个胜负。」
  她的话,换来了梅舒迟的沉默。
  只是觉得你看起来好认真,让我觉得……
  下头的字眼她没脱口,但却笑了,是暗指他的举动让她觉得可笑吗?还是在笑他多事介入夫妻间恩恩爱爱的切磋武艺?
  「对呀,也不问清楚就随便轰人。」梅项阳在一旁搭腔,碍於他是主子,他这句话纯粹只是咕哝。
  「这么说来,是我妨碍了你们?」转念一想,他方才的动作竟全成了笑话,他这一头热呼呼地以为梅项阳欺负她,他们那一头却当这是在谈情说爱。
  闹了笑话,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反正,也无妨了,他的笑话在梅庄早就不是新鲜事。
  「真是抱歉了。」
  梅舒迟自两人中间退开,周遭围观的奴仆全投以最同情的目光,好似在替他哀悼那多余的痴心,连人群中的梅盛也不由得对他感到歉意——他是个好男人,是他们高攀不上呀。
  「等等,三当家。」冷不防地,梅项阳唤住他,「你知道这场比试的赌注吗?」
  梅舒迟只是淡觑他,没回答,也是不知道。
  「若我赢了媻姗,她心甘情愿入我家门,若我输了媻姗,这辈子,我只能是她的小阳师弟。」
  梅项阳对梅舒迟吐实,只是想让这个同样陷在三角纠缠中的男人不要置身事外,也是明白向梅舒迟宣告,这场比试,他梅项阳一定要赢!
  「本来站在这里和我比试的人,应该是你,两个男人争个女人才公平,不过媻姗替你下了战书,会输会赢轮到我做决定,到时结果出来,谁也别有怨言。」
  梅舒迟望向梅媻姗,惊讶她竟不顾安危,向武艺胜她一筹的梅项阳挑战,正想开口阻止,梅媻姗却先投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重新握起剑。
  「做师姊的,不会输给自己的师弟,小阳笨师弟永远会是我的小阳笨师弟。」全场大概只剩她还有这等自信。
  然後,厮杀再开。
  尾声
  「这场比试只有一个涵义,想让项阳明白,我与他永远不会跨过那层身分关系,并不是说他赢了我嫁他,我赢了我嫁你,媻姗没这种逾越的想法。」
  「也就是说,如果今天我用主子的身分强娶你入门,你也会用这种方式让我明白,主仆的身分不容变更,是吗?」梅舒迟正在替她的伤口上药包扎,她每因疼痛而龇牙咧嘴一回,他的眉头就拧皱一回。
  梅媻姗迟疑再迟疑,「你不会用主子身分来强逼人。」他不会这么做,何必要她回答是与否呢?
  如果他真用身分来逼她,那么……她恐怕会很无耻地欢呼大叫吧,啧。
  「如果……我会呢?」他再追问。
  「那么你不是一个好主子。」强娶庄里奴仆只有坏主子有这种权利,可惜他从不使坏,唉。
  「……你一搬出『主子』二字,我只能无言以对。」若不能换来她的甘愿颔首,他又怎可能逼她一丝一毫?以前不会,现在自然也不可能会。
  梅媻姗垂著睫,专注地瞧著那只大手将布条一圈圈缠绕住她腕上笔直的剑痕,两人静默许久,她才又开口,语气像谈天似的。
  「促使我找项阳比试的最大原因,是因为我听了四当家的话,揪了五个梅庄奴仆问了些话。」
  「问什么?」
  「问你心版上刻著谁的名。」她瞅著他。
  梅舒迟的双颊一红,腼腆尴尬全浮在俊颜上。
  「你……知道了?」
  「知道?我哪知道,他们给的答案全不是个人名。」梅媻姗的语气没什么起伏。
  梅舒迟轻咦一声。这怎么可能?全梅庄上下哪个人不知道他一刀刀刻在心版上的人,除了她……哪还有什么……不是人名的东西?
  他也不像他大哥爱钱成痴,将金银珠宝给搁在头一位,如果是问他大哥心版上刻著谁的名,九成是哪家钱庄的票子最可能,而他——
  「他们说的该不会是哪株菊花的名字吧?」
  梅媻姗偏著头想想,「我记得庄里没有这种菊花,以後你有没有可能养出来我就不清楚了。」答得还是很敷衍。
  「到底是什么答案?」
  「这个答案你自己不知道吗?」亏那个心版上刻了字的人是他,竟还追问她这个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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