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举两得  第4章

作者:常欢      更新:2020-11-02 00:59:50      字数:1052
  就算是有心卖弄,这两下子就足以让人五体投地了。岑久眼一亮,简直看呆了。
  但她身旁的晓缘却是脸色铁青。南宫哲那一拍固然了不得,但也像打苍蝇似地赶走了所有客人。
  等南宫哲将空酒坛放下,醉仙居大厅里,除了店伙计、糟老头和柜台后的岑久主仆外,再找不到其他人。
  倒是在二楼拾掇房间的清儿,乒乒乓乓地赶下来。约莫是南宫哲的气势太惊人,向来爱争强的她居然没吭声,反而奔至柜台,站在岑久身边警戒。
  “姑娘,那是打哪儿来的野人?别怕别怕,清儿就在这儿,担保他绝不敢乱来。”她低声说道。
  岑久没空理会她,晓缘更是厌烦地把她推开,两人专注盯着眼前一触即发的场面。
  “何非元,这一次,你还想逃到哪里去?!”南宫哲突然一声暴喝。
  角落的糟老头禁不住他这声暴喝,呕出了胃里所有的酒,就见他抱着桌脚,嘤嘤哭了起来。
  “哭也没用,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今日我便提走你的人头!”
  说罢,南宫哲握了剑柄,长剑随时出鞘。
  眼见她的醉仙居就快要有血光之灾,岑久终于扬声,从柜台后走出来。
  南宫哲放开剑柄,冷冰冰地转向岑久。
  好凌厉、好正气的一双眸子!精光闪闪、灼灼生辉,仿佛随时可以烧起来似,饱满而坚毅的嘴唇抿得紧紧的,表情近乎敌视地瞪着她。
  从没瞧见过这么英气逼人的男人,岑久没来由地心一颤!她深深吸气,在心里镇定地提醒自己:她可是醉仙居的主人,没她的许可,谁都不能在这儿胡来。
  “敢问这位爷,怎么称呼?”她挤出微笑,软声软语地问。
  “南宫哲。”他肃着声音回答。
  “南宫大爷。”岑久微微一福,再抬起头时,仍是笑意盈盈。
  “好说。你要阻止我杀他?”
  “不是阻止,只是——”她收了笑,沉静的脸庞忽有了慑人的威仪。“在我的醉仙居,是不准闹事的。”
  即使离了些距离,南宫哲那如猎犬般敏锐的鼻子,仍能清楚嗅出这女子的味道。清淡舒服。
  南宫哲回望她,不,应该说,他的眼光越过她,仍盯着岑久身后的何非元。
  第一次有男人不把她放在眼里。即使她是真的不漂亮,但在秋水县里,她还没得过这种待遇。岑久没有动怒,相反地,反觉得新奇有趣。
  一直以为能吸引她的,应该是彬彬有礼的温文君子,像上好的桂花酒,令人醺然欲醉;但这个男人显然是个从荒山野岭滚下来的大石头,身上沾满了枯枝和野草,充满了胁迫,令人喘不过气来。
  “你若要杀他,也得出了我这醉仙居。”像看穿他心思般,岑久开口了。
  “若我非在这儿杀他不可呢?”
  岑久望着他,忽然命人取来酒,然后倒了一碗递给他。
  “初次见面,南宫大爷何必为难小女子?大伙儿都是讨生活的,您卖个人情,给小女子行个方便,他日南宫大爷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醉仙居自然义不容辞。”
  一番话应酬客套话说完,她仍是气度雍容、不卑不亢。
  南宫哲向来不是罗嗦之人,况且,对他说这话的还是个女子;他没有考虑太久,一口干尽了杯中酒。
  “好!今日暂且给姑娘个面子,出了醉仙居,我再动手。”
  “谢谢南宫大爷。这桌酒菜,请容小店招待。”岑久福了一福,转身走回柜台,没费心去瞧那何非元一眼。
  阅人无数,她一眼便看出这个何非元绝非善类,要不是因为醉仙居,她压根儿就不想为这种人求情。
  这个叫南宫哲的,真怀疑他是不是在酒缸里泡大的。
  那个午后,他至少又灌了两坛酒。岑久在柜台边瞧着那个低头喝酒的男人,愈瞧,愈收不回目光。
  “姑娘,那老头子还不走?”晓缘凑近她,低声打断她的注视。
  “这里能保住他的命,他当然不走。”岑久说道,并没有显现太不安,脸上表情仍是怡然自得。
  “可我担心这野人;照他那种喝法,真会把店里的酒全喝光,偏偏姑娘又答应了请他。”晓缘皱眉,口气似在埋怨。
  “无所谓,”岑久微笑,“酒没了再酿便是,这么有意思的人,倒挺少见。”
  “哪里少见了?我瞧他就是个粗人,说话风风火火的,一点都不斯文。”晓缘嘀咕道。
  “晓缘说的是。”一旁的清儿瞟着南宫哲,也评论道:“这野人,把咱们店里的好酒当成开水似。”
  “像灌蛐蛐儿。”晓缘应和了一句,突然和清儿一同掩嘴,吃吃笑出声。
  这笑话对岑久并没半点影响,她收好帐本,把交头接耳的两人招来。
  “晓缘,去我房里把千日醉拿来。清儿,去盯住那老头儿,别让他乱跑。”
  “姑娘你……”两人呆了呆,显然不明白岑久的心思。
  “去!”岑久没解释,低头又看起帐来。
  人夜,清儿在醉仙居外檐上的灯笼里上了火,还不时朝里头望;整个醉仙居大厅,一桌桌饮酒的客人来了又去,只有何非元和南宫哲依旧僵持着。
  眼前的情况再明白不过;岑久和南宫哲的对话让何非元认定醉仙居能保他性命,看来是铁了心赖着不肯走了。
  而那南宫哲,姿势始终没变过,取酒、喝酒的动作重复着,直到桌上又加了两坛酒。
  “真该问他怎么办到的。”走进柜台,清儿附在晓缘耳边低声咕哝。
  “什么?”晓缘抬起头,困惑地问。
  “那野人喝这么多酒,却连趟茅房也没去过,他不急,我瞧着都受不了。”
  恼她这话太无聊,晓缘狠狠白了清儿一眼,低头忙着两个时辰后要运上船的酒单。
  而整个晚上,岑久就坐在二楼的位子上,观察着南宫哲,手里把玩着一盅酒。
  终于,何非元怯怯地看了南宫哲一眼,走向柜台,快速丢给晓缘一锭银子,便三步并成两步的冲到二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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