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新郎·无艳  第25章

作者:风聆海      更新:2020-11-08 09:46:47      字数:1027
  “师父!”望天阔大惊。原以为望江关会看在与铮铮奸情……喔不……私……也不……总之看在铮铮多年来为望家寨尽心尽力的份上从宽处理。
  望江关继续说:“不过铮铮可算自首,又是代人受过,依律可减一半再半,剩下二十五鞭,按其女子身分减去五鞭,外族身分减去五鞭,最后十五鞭……”
  “主子……”望天阔急急打断,总算理会公私界划,不称师父了。“望家律法有云,“受者以德,减刑三一”,现在我不计较了,再给铮姑姑减五鞭吧?”
  “对啊对啊……”人群附和:“本来就不干铮铮姑娘鸟事,这罚不公。”
  “众议成城,依律亦减五鞭。”环顾大局,望江关微笑数算,像是理应如此:“所以,白苗铮铮犯这“立马”之罪,按律当鞭笞五……”
  “主子明察,”望天阔再喊,行了折躬大礼。“这最后五鞭,便让天阔代铮姑姑受了吧!”
  “喔?!”他眼眉一挑,装作不懂。
  “仔细想来,关于这事发展,天阔确有莽撞之处……”望天阔昂然,对着天缺和迟末末等人方向注目一眼,菂菂一直躲在暗处,不见表情。“再说,铮姑姑大义凛然明快行事的作风教人好生钦佩,天阔因此自请替罚,请主子成全。”
  半晌。
  望江关忽笑:“也好,这五鞭,就让铮铮执法吧!”
  “欸?!”望天阔困惑,众人也丈二金刚不着头绪。
  铮铮倒是知晓其意,解了腰间长鞭,迤逦委地。
  “请!”几乎身随音动,长鞭如螣似蛇,虚晃卷来。
  “啊!”望天阔按着本能格挡,手间一紧,竟是天缺直扔过来的扫帚。
  “以帚代棍,兼施刀法。”望江关提点:“你不是一直很想会会“苗家鞭法”吗?挡不过五鞭就别再喊我师父了!”
  好耶!一场恶斗落着以美人鞭舞收束,众人赞叹,热哄喝采,看着望天阔从左支右绌渐谙窍门……
  原来,扫帚也不是只女人家才用得顺手的东西啊!
  “太好了!菂菂!”迟末末抹着自己刚才因害怕和疼痛而迸出来的眼泪,开心拉着她的衣袖哭:“没事了,太好了……”
  她没回答,从方才便只呆呆对着望江关看。
  怆怆然悲酸想哭,不明白望江关为何回来却换了衣裳。
  和铮铮同色,男女对款。
  丰儿刚满十五,望家寨依俗安排他与镜鎏圆房。
  “恭贺主子大婚、早生贵子、金玉满堂……”酒盏连杯,饶是他刻意锻炼过的酒力也自有不胜。
  苦笑着,心底清楚太叔公让他早早生子的原因。娘亲这两年公开与居明叔叔走近,他的身世,顿时又成头人们猜忌顾虑的话题。
  所以……他漫想……所以这场结亲不过是让镜鎏取种……所以,脚步迟疑……所以他和镜鎏都是教人利用……
  婴孩出世,他这名义上的嫡脉便可易人,长老们有个打从娘胎便在手上掌握的少主,一切便无须如此虚假了吧?!
  “快去,春宵一刻值千金,”几位头人师父催他:“早早添了白胖男娃,让老主子天上安心。”
  嘎吱──
  新房里,镜鎏覆帕端坐。
  丰儿踟蹰,对这长上五岁的姑系表姊,他打小便敬畏居多,遑称柔情。
  “请主子亲揭喜帕……喝交杯酒……”喜娘主礼,他一一照做,臆间乱针如麻,倒盼望这烦琐小节无穷边尽,持续着地老天荒。
  可,终究只剩他俩。
  以及菂菂?!
  “小心!”他眼尖,发现一身锦服的新娘竟暗藏短剑。
  “别碰我!”镜鎏凄嚷:“否则我跟你同归于尽。”拚了命的砍法,丰儿得抱着菂菂翻地数圈。
  “为何?”桌底,他问的是菂菂。老这么突然出现,不顾危险……
  “我不让你娶她!”菂菂在哭,搂着他颈子不放。“你说要做我家人的,我不要你变,我们一辈子做家人好不好?”
  “危险!”镜鎏杀势又来,他以肉掌相搏,鲜血淋漓,菂菂莫名其妙的眼泪却让他更痛……
  “不要喜欢别人好不?”她还是说。
  镜鎏不见,喜房也不见……
  黑暗间,他只听见菂菂一遍又一遍问。
  你是不是喜欢铮铮?
  唉,“馈神”期间人忙事繁……
  连睡梦也一团糟糕!
  撑头坐起,望江关瞥见几上服饰,窄衣宽裤、白布缠巾,照例由菂菂一手打点,井然有序。唉,他再叹,听那房外静悄,肯定又教她抢溜出门了!
  自从“立马”那日,她老躲他。
  “关哥哥,关……”摔不及防,铮铮兴冲冲推帘而入,却见他晏起不整。
  那披发敞襟的姿容教她俏颜顿晕,情郎跟前,恁她多高身分都得当然放下,芳心激越,不像自己。
  “菂菂不在,你自个儿招呼可好,”微笑以对,望江关一贯斯文:“我换上这西岛仪服就来,时辰将届,一会儿得烦你边走边说……”
  今日“馈神”轮南村海祭,村民以西岛为主,他为人共主亦从善如流。
  “喔,那我在屋外等你……”铮铮边退边说,本想伺候更衣的想法,终是靦腆压下。
  唉,一早三叹。
  菂菂到底上哪儿了啊?这西岛包头怎系怎歪……
   ※ ※  ※
  唉,“馈神”期间人忙事繁……
  连想事情都不得安宁!
  “菂菂,你在那儿啊?望大哥要急疯了!”过午,屋下迟末末四处寻人。
  “怪了,先前不是还见她在院里削芋吗?”告大娘手持菜铲,一干主妇亦帮忙出声:“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该不是往南村寻主子去了吧?”有人问。
  “望大哥刚去过,又往别处寻了……”迟末末答道,眼光落向天缺快马行处。
  天缺大笨蛋!她忍不住,菜刀拿起便在芋薯上轻刻“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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