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地勋爵  第25章

作者:安妮塔·蓝伯      更新:2020-12-05 12:35:39      字数:1060
  「你不再叫我凯尔,一定有问题。」他悲哀地说道:「我以为我们是朋友了。」
  今晚「朋友」似乎是危险的字眼。「我们是朋友,凯尔。」
  「但如果我更强势一点,你会比较喜欢我。」她张口欲辩,他抬起手。「别否认,我有自知之明,我决定学习用剑。」
  若兰感到哑口无言。「小心不要伤了自己。我可以看看那本书吗?你就用不著读它。」
  他将它紧抓在胸口,歉然说道:「不行,那就像是暴露我的灵魂一样,虽然我对你也没有什麽好隐瞒的。但还是请你不要。」
  他无心的话使她退缩,她仍镇静地说道:「如果你会不安,我就不坚持。我累了,请容我告退。」
  「哦,当然,我太粗心了。」他站起来伸出手。
  他将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吻她的手。「你有迷迭香的味道,多怡人。」然後他送她到阶梯。「好好休息,若兰,希望你作个美梦。」
  第八章
  若兰只身穿过木门,进入那座秘园。她听见墙外站岗士兵模糊的笑声以及牛羊准备入睡的声音。夜空中星光闪烁,上弦月的笑脸嘲弄著一片企图遮蔽一座苏格兰城堡和一位潜行女人的乌云。
  她在斗篷的口袋中塞入一枝腊烛、打火石和刀子,以及赛拉的指南针。如果边地勋爵循著老路,就在午夜前来临,她会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去探索地道,以逸待劳。
  她沿著阴影,经过那些巨瓮,来到城堡墙壁和地道入口。那把刀子般大小的古老钥匙在她手中感觉有如长矛。地摸索那扇木门,找到金属的钥匙孔。为了安全起见,门外这边并没有把手。她冲动的将小指伸入钥匙孔中去拉,门悄然打开。
  逻辑告诉她,伯爵有另一把钥匙,但为何他今夜没有锁门?因为他在期待一位固定的秘密访客。
  她潜入门内,点起腊烛,开始探勘地道。她以进来的那扇门和靠近侧厅的那扇门为指标,一一查阅每一个出口。今天早上地躲在一个凹处、颤抖的等伯爵经过。现在她知道那个凹处是通往塔楼的门,伯爵是从他的书房进入地道的。她抗拒到他书房去搜证的冲动;以後还有时间。
  将来也还有时间去探索那座盘旋入黑暗中的塔楼。若兰以推理的方式描绘出地道的图形,然後出来到花园中,将门锁上。
  她在阴影中找到一个藏身处,靠著墙壁屈膝坐下,斗篷披开在四周。她只打了两次呵欠,边地勋爵即进入花园。
  她心跳不已,一阵炙热使她微汗。
  边地勋爵以从容有力的步伐经过喷泉。他的披风翻腾,他像一缕游魂般的掠过巨瓮消失。
  他的足音停下来,夜色中只有喷水声。若兰的脉搏加速。
  「可恶的娘儿们!」他啐道,并且踢或拳击那扇门。「她把门锁起来了。」
  信心减低了她的焦虑。她决定观察他一会儿。她双手捣著嘴,低沉的呼吸著。
  他会怎麽办?
  他如困兽般的踱步,以她童年的语言诅咒她。他发誓要扭断她的脖子,教训她不要干预他的事务。
  她倒想看看他如何教训她,她想道。
  他突然停下来,似乎能够直接看穿她。然後他直走到喷泉旁的一张长凳,坐下来,双手撑著膝盖,手掌支著下巴。他的帽檐在他眼睛和鼻梁上投下一道像面罩的阴影。
  「怎麽办?」他沉吟道。「怎麽办?」
  他绝望的声音离她有数尺远。她渴望阳光或者甚至地口袋中的腊烛光线。
  尽管月光黯淡,她仍能看出他具有迷人的男性化五官。那两片吻去她女性矜持的温柔嘴唇此刻生气的抿著。那曾经爱抚她、呵护她的有力臂膀,此刻被某种沉重的负担压得下垂。她渴望为他除去那份负担。
  「你已经难以自拔了,」他说道,那喉部的抖音就像一首忧郁的歌。「如果你不能忘怀那位姑娘,又怎麽能使她看清事实?她和其他养尊处优的外交官没有什麽两样。」他乾笑。「除了她没有利用侍女满足兽欲和在基德堡敛财之外。」
  「为什么?」他向月亮祈求。「为什么你要派一位女族人来解救迷失的小孩,并且折磨我的夜晚?我不知道该怎麽办要掐死她或爱死她。上天垂怜,我们要这位姑娘。」
  若兰震惊的吞咽,平息喉间的紧绷。他的声音充满痛苦的矛盾和渴望,她心疼的想安慰他并相信他。
  他叹息的拍一下大腿,微笑。「无论如何,她都会偏袒男爵。她身不由己。」他转头仰视地的窗户。「我也是。」
  他跳起来往回走,双手插腰,仰起头,对著她的窗户低吼的诅咒。半晌後他抓起一把碎石子来抛掷。
  石子撞击玻璃。「福宝」出现在窗口,黑色的鼻子凑在窗帘之间。
  边地勋爵抓起另一把石子。「若兰。」他急切的低语道。
  一道战栗穿透她,她抱紧双膝以免自己跳起来回应他。她必须知道他的企图。
  「我数十下,」他开始踱步。「如果她不打开窗户,给我那把该死的钥匙,我就叫她後悔踏进边地。」
  若兰的心下沉。原来他要的不是她是钥匙。但他怎麽知道是她拿走的?伯爵告诉他的。这个猜想开启了更多疑窦。这两人的关系有多密切?
  「别叫了,你这只吵闹的畜牲,」他对「福宝」喊道。「去叫那位姑娘来。」他再度丢石头。「一……」
  「福宝」跑开,窗帘落回原样。
  「二……」衬著灰色岩石,边地勋爵的侧影显得巨大。他浑身散发著愤怒、不耐和男性气息,就像金矿对守财奴一样的对她散发诱惑力。
  「福宝」回到窗边,询问的翘著头。
  「去叫她,你这只过大的宠物。」
  「福宝」低哼著,若兰感到光火。他怎麽敢一下子说要她,一下子又羞辱她?她推开斗篷的兜帽,准备现身,但停下来,因为边地勋爵开始估量城堡的墙壁。
  若兰屏息。这样魁梧的男人怎麽能爬上光滑的石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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