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喜剧  第25章

作者:寄秋      更新:2020-12-16 02:09:55      字数:1044
  来到饭店内附设餐厅兼咖啡屋,三人都点了同样的饮料--一杯咖啡,只不过温致敬喝的是曼特宁,风夕雾是奶味十足的卡布奇诺,而季靳则是什么都不加的黑咖啡。
  气氛有点诡异,明明没什么的三个人看起来像有些什么,场面很冷不太热络,源自两个男人的关系。
  他们谁也不愿先开口的径自暗地评量对方的战斗指数,接着估计自己有多少胜算,一个安心一个忧心,心思全表现在脸上,让唯一在场的女性感到好笑。
  季靳的个性原就比较冷,不与人称兄道弟的套交情,不开口实属合理范围,加上他此刻不置一语地啜饮咖啡,那由内而散发的冷意着实让人退避三舍,自然不会有人敢来勉强他大开金口。
  至于温致敬则大伤脑筋不知该以什么当开场白,眼睛瞄来瞄去故做君子,人家不说话他急在心里,千言万语挤在舌尖却吐不出一句。
  当然他的话是情话,不能有第三者在场,不然他怎么说得出连自己都觉得恶心的喁喁私语。
  「温医生,你怎么也来饭店,今天不用看诊吗?」这间饭店可是远近驰名的偷情饭店。
  不过工作繁忙的温致敬不知道这一点,否则他早就约佳人来此一聚,顺便开个房间,好顺利的追到他心目中无瑕的女神。
  幸好有人打开僵局,他暗自庆幸着。「我来开医学会议,在顶楼的会议室。」
  他多加了一句怕佳人误会,毕竟饭店本来就是引人逦想的场所,本地人很少在上班时间光顾。
  「喔!辛苦了,看完病人还要赶到饭店开会,你一定很累。」风夕雾说的是客套话,毕竟他是她的主治大夫。
  可是落在有心人耳里却是感动莫名的关怀,让他高兴地差点要跳起来欢呼。
  「没什么,没什么,职责所在,辛苦点也是应该的。」稳住。稳住,不要激动,要让她看到最好的一面。
  「你真是一个好医生,当你的病人真是幸福。」因为他很爆笑,每见一次她就会笑一次,心情特别好。
  幸福耶!听见了没,她说当他的病人很幸福。「看到病人康复地笑着离开,我也会觉得很快乐,这比任何有价的物质更有意义。」
  晕陶陶的大医生兴奋到连脚指头都弯起来了,听不出她的言外之意而自我陶醉,认为自己是个可以给她幸福的男人。
  「没钱你肯看病吗?」说得高风亮节,只比市侩的商人高一等。
  瞄了说话的男人一眼,温致敬飙高的情绪降了三级,在对方那张出奇美丽的脸上贴着无形的「劲敌」两字。
  「医生救人不需要理由,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竭尽心力的救助。」他套用日剧「急诊室大医生」中的一句对白模糊焦点,心里想着,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质疑我的医德?!
  虽然不是什么大医院,但他的小诊所也有一流的医疗品质,包括他在内有三名医生七名护士,营运正常不会有倒闭之虞,穷苦人家来看病他只酌收药费不收挂号费,这还不够伟大吗?
  「很动听的广告词。」适合落后地区的医疗中心拍摄募款广告。
  「你……」不要动怒、不要动怒,不要为了一个长得像女人的男人坏了修养。「先生贵姓?」
  「季。」
  「请问季先生在哪里高就?」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先摸清他的底。
  「维也纳森林。」以前。
  「维……维也纳森林?」他是公园管理人吧!
  季靳唇瓣一勾地加以补充。「位于台北街头不起眼的巷道内的一间小酒馆。」
  「喔!是PUB呀!」温致敬的眼中明显有了比较,洋洋得意自己胜上一筹。
  「别以为它是俗丽的PUB,老板会哭给你看。」那是一个寂寞人与寂寞人相聚的地方。
  本来就是还怕人说。「你是调酒师吗?」
  以他的外表来看,他适合站在吧台招揽客人。
  「不是。」他不想被Hermit洒了一身酒。
  「不是?」难道是服务生?!
  「我是钢琴师。」钢琴师Narcissus。
  「什么,你是弹钢琴的。」温致敬这句话有十足的蔑意,好象他的职业很不高尚似。
  「弹钢琴的有什么不对,没有我们的存在哪能突显出艺术的价值。」无价通常都是空谈,凡事都有一定的价码。
  音乐是他的救赎,他在钢琴声中找回自己。
  跳跃的音符,爵士蓝调的轻快,当悠扬的动人旋律在指下诞生生命时,一切的悲伤和痛苦都不存在,琴声抚慰了他的伤痛。
  除了弹琴,他不知道如何让心灵获得安宁,从迷惘的青涩年代起,钢琴便在他的世界生根,成为唯一懂他的对象。
  当然不对,那是低贱的工作,而且他还是不良场所的乐师。「职业无贵贱,钢琴师的手就像艺术家的手,充满生命力。」
  温致敬语气一转,透露出一丝可疑的怜悯。
  「可是薪水不高吧!听说那种地方出身的人容易染上毒瘾或好赌这种恶习。」
  「那种地方?」季靳冷笑的斜睨那张可笑的脸。「没到过维也纳森林的人没资格评论它的好坏。」
  「我是怕你的收入养不起一个老婆,让跟着你的女人受苦。」他意有所指的拉开两人的生活水平,认为以自己的稳定工作才能给白首一生的另一半有个保障。
  虽然他的论调代表现今世人的想法,但本身已经非常富裕的风夕雾不需要锦上添花的供养,她可以养得活自己。
  爱情不该有条件论,既然爱上了就是她的选择,钢琴师也罢,挑粪的工人也好,她不过是个种花女,何必去计较一个人的职业,她只知道他爱她,用他无悔的真心。
  轻艳的唇瓣欲张口说出对爱人的支持,但是另一道不悦的柔软女音先一步响起--
  「先生,我不认识你,但我非常不喜欢你伤人的语气,什么叫钢琴师的收入养不起老婆,你的说法太傲慢了,让人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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