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医生不好骗  第8章

作者:骆湘      更新:2020-12-17 00:32:22      字数:1051
  「那个……我只是想问你……下星期六有没有空?」
  「西元三千年前我都没空。」每回和这位生下自己的女人对话,卓月榛一点也不想口下留情。
  妈妈、母亲,多么陌生的名词,她早就忘记该怎么写了。
  「别拒绝得这么快嘛!有个客户想替他的夫人画幅肖像画,这是个推销你自己的好机会……」
  「我不需要。」她的唇畔泛起冷笑,面色冷冽,「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提到的这位客户,家里是不是刚好有个适逢成家年龄,却还孤家寡人的儿子?」
  「小榛,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是找个有肩膀的男人成……」
  「成家吗?我呸,这句话等我年过三十再来说都还嫌太早。」有肩膀的男人?哼!靠山山倒、靠水水枯,还是靠自己最好。
  「小榛,你一定要听妈妈说,女人的岁月是不等人的,你这么优秀,一定会有男人懂得欣赏你,成家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女儿对家庭的抗拒,有绝大部分是她造成的,因此胡夜糜打定主意要消除女儿这的梦魇,顺便减轻自己的罪恶感。
  「岁月是我自己的,你管得也太多了。」
  咔擦一声挂上话筒,卓月榛不想继续浪费时间。
  是的,她恨自己的父母,恨他们的自私自利,更恨他们的反悔与补偿。
  在她还是个孩子,且最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是他们先不要她的,现在她又何必希罕他们迟来的关心?
  一脚踹开地下室特制的隔音门板,里头传出的声音告诉她,有人比她早一步。在门板被踹开的同一时刻,里头的人也取下厚重的耳罩,偏头望了眼怒气冲冲的造访者,接著手上又熟练地装填起新的弹匣,重新戴上耳罩,准备下一回合射击。
  只见连续十二发射击漂亮地於红心周围绕出一个圆。
  「又睡不著啦!赌王大人。」射击者眼中的憔悴减退了她的怒气。
  走到兵器柜前,她仔细地挑选等会儿要用的枪。
  这两幢房子的地下室是相连通的,整个空间被布置成一座设备完善的射击练习场,而卓月榛的射击能力就是在这里训练出来的。
  「睡不著又怎样?」安列德的声音听来无比沧桑。
  他的失眠在冬季总是特别严重,只因回忆最苦,叫人难以忘怀,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挚爱的女孩,就是在这寒冷的季节里停止呼吸的。
  「你的女孩会哭。」卓月榛的手在逛到架上新加入的兵器——雷杰使用的点四四口径沙漠之鹰自动手枪前时,像是被什么给吸引住似地稍稍停留了一会儿,才跳过去拿起摆在一旁的Beretta M92F。
  填入弹匣、戴上耳罩,她先是举臂试射一发,弹孔便出现在远端标靶的红心上方三公分处。
  「那我呢?我又可以哭吗?」缺了一根肋骨,亚当便不再完整。
  自己的生命,早在二十四岁那个冬季,被迫终止。
  「不,你的泪早在那一天便已流乾。」
  不老的面容也许是上帝给予安列德最大、也是唯一的仁慈,毕竟这辈子上天待他实在太薄,该有的幸福他总是拥有不久。
  这时她总会想,活著若总是那么累、那么痛,那她宁愿选择死亡。
  「是吗?」他红著眼,笑了。
  砰!
  最後那一枪,正中红心。
  第三章
  「头再稍微偏过去点,对,很好,就这样给我保持不准动。」
  巴黎一个暖阳难得露脸的冬日午后,卓月榛於光线充裕的画室里,强势地指挥伤患摆出她想要的姿势。
  腹伤早已愈合的雷杰则乖乖听话照办。
  阳光和缓地斜照入室,蒙胧的氛围十分宜人,卓月榛正专心地作画,雷杰则专心打量著一脸神采飞扬的她。
  说她让他惊艳绝不过分。
  这惊艳指的不仅是她的外貌,还包括她那足以与他媲美的冷感,以及许多超乎常人的能力。
  几天前他借用她的电脑侵入法国海关,发现他的确已登录离境,更离奇的是,那晚杀他的人,不久後全都丧命於马赛港。
  他不相信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位领有医生执照的女画家所为,照那天跳窗的技术来判断,她的邻居肯定也是位练家子。
  这两人,都不简单。
  「我说过别乱动!要敢再给我乱晃,小心我让你另一条手臂也一起骨折。」卓月榛嘴里吐出的句子鲜有动听的,大多数都是威胁恐吓外加不屑。
  和她相处了半个多月,雷杰发现自己的忍耐力实在很高,奴性更是坚强。
  「你平常都习惯这样恐吓伤患吗?」他大概可以想像她不在医院任职的理由,有她这种医生存在,医院大概会接投诉单接到手软。
  「我的病患都很服从我的指令,才不像你。」末了,还不忘附上几声不屑的冷哼。
  雷杰心底悄悄浮现些许自嘲。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沦落到被一个只比自己大三岁的女人吆喝?
  他一直像是匹自由无拘的狼,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从来没人拦得住他,包括养父在内。
  「况且照目前的速度来看,顶多再一个月你的手臂就会复原,所以我得好好把握这一个月彻底压榨你才行。身体再往右边斜一点……不对,太斜了,稍微退回去些……好,差不多就这样。」卓月榛飞快地打好草稿,开始准备油画颜料。
  绘画时,她专注的眼神让雷杰敬佩,但面对那双认真的眼神一久,两人之间的沉闷叫人倍感窒息,为了掩盖自己的不自在,他试图开口打破尴尬。
  「我的枪,你究竟藏到哪里去了?」这几天他时常在屋里走动,却怎么也找不著爱枪,倒是看尽了这屋子「遍地刀光」的景色。
  「怎么?就这么舍不得和它分开?」仔细替画中的人物一笔一笔地刷上色彩,她完全不当他是位名声响誉国际的杀手。
  在她眼中,他不过是个乳臭末乾、初出茅庐的小男生罢了,唯有老练油条的安列德才配称得上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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