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婚八百年(上)  第11章

作者:余宛宛      更新:2020-02-12 10:29:41      字数:1417
  “他若只当你是厨娘,咱们母女身上便不会有这些保暖衣裘,你不要以为男人的宠爱可以很久,你爹也不过宠幸我一、两个月,若不是我有了你……”
  “停车!”宋隐儿大喊一声,不想再多听一句她娘那番女子若没了男人,便无法安身立命于世间的言论。
  第4章(2)
  马车一停,宋隐儿便跳下马车。她这几天闷坏了,也受够了他的忽视,趁此机会去吵吵他也不坏。
  她跑到骑马随侍在她们母女身边的宋伦那儿,大声说道:“宋伦,我找他。”
  体格高壮是一般人两倍,脸上有着无数刀疤的宋伦点头,骑马到前头马车边说了几句话。
  黑檀马车停了下来。
  “啊……”宋隐儿走了两步,又回头冲到宋伦旁边,从腰间荷包掏出一个小纸包,塞到宋伦手中,“瞧我这糊涂脑袋,一直忘了把东西给你。我昨儿听见你有些咳,这是我家药铺的止咳秘方八仙果;其实也不是什么秘方啦!就是在香橼瓜里塞了陈皮、茯苓、甘草。冰片等一堆药材,晒干之后再切丁而已,你含着喉咙会舒服些。”
  宋伦看着手里那个纸包,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好意,只能点头。
  “我先走了。”宋隐儿一笑,一溜烟地冲进黑檀马车里。“我娘要我来陪你。”
  拓跋司功看着眸儿水亮的她,心脏紧缩了一下,原本深锁的眉宇也缓缓松开。
  他把手里的账本往旁边一搁,专心地看着她。
  “我听见你跟宋伦说的话,你不怕他?”宋伦因为曾经沦为战俘,半边脸庞都因为刑罚而满是刀疤,寻常人见了,莫不胆战心惊。
  “怕什么?”宋隐儿奇怪地瞥他一眼,话就呱啦呱啦地出口了。“怕他脸上的疤吗?我师父脸上也有一道疤,可他比我爹还疼我,而且宋伦这一路上替我们母女俩张罗东,张罗西,我什么东西拿不动,还没喊人,他就主动帮忙了,我谢谢他还来不及,怎么会怕他?”
  拓跋司功感觉心窝里有股暖流滑过,他没看错人,她确实拥有着美好的能量。她是一个可以为了所爱之人而死的女子。
  这样的能量,让他体内魔族血液蠢蠢欲动,想让她为他生下后代,想安排一场禁祀仪式,吞噬掉她所有的能量……
  宋隐儿被他盯着有些发毛,连打了两个哆嗦。
  拓跋司功拿起手边黒\\\\\\\狐披风,倾身向前一扬。
  宋隐儿整个人被披风裹住,旋即被抱到他的膝上。
  “这里的植物要到四月时才抽新芽,八月时天地间便又开始覆雪,气候比你们大宋严寒几倍不止。等回家之后,我让大夫替你调养身子,一定要把你这具老是冷冰冰的身子骨儿调得强壮些。”他说。
  “你这人很怪……明明十天半个月都像陌生人一样,现在又何必装熟络……放开!”她挣扎着想跳下他的身子,但根本没力移动他一对铁掌。
  “在外人面前,我是拓跋族长。”他的眼似火,低头覆住她的唇。“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对你的太过在乎。”
  宋隐儿才瞪大眼,便被他热烈的唇舌给夺去心神。
  他彻底吻过她的唇内的每一寸,没放过任何一处能让她呻吟之处,他甚且拨开她的腿,让她跨坐在他身上,让两人最私密之处隔着衣裳热切地相触。
  宋隐儿四肢百骸全因为他而酥软,她知道他所能带给她的激情,生怕自己没法控制,只好紧揪住他胸前衣襟,抬起眸子瞅他,希望他放了她这一回。
  拓跋司功贪恋着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她,星眸迷蒙,只在他面前露出的娇羞神态,连眼也舍不得眨。
  体内欲望让他想在马车里直接占有她,汲取她的每一分柔软,让她在他身上忘情,让他的种子在她体内生根……
  不!旅途中没法子让人熬煮祛子汤药,因此他才这么努力地与她保持距离,他绝不能在此时功亏一篑。
  “这马车太小不能尽兴,暂且饶过你。”
  宋隐儿耳朵着火,重捶了下他肩膀,正想跳回对座,他却压着她的脸颊贴在他胸前。
  她碰触到他衣衫底下的镂空银香囊。
  “香囊里的冰片和琥珀味道闻起来很舒服--”她说。
  “我以为它的香味很淡。”是因为有她的陪伴吧!
  “哪里淡了?整个车厢里都是中药味。”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没注意到他黑眸里的欣喜,只是好奇地问道:“你这样的男子,怎么会带着香囊?”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
  她伸手去揉他紧皱的眉宇。
  他拉下她的手,贴在香囊上。
  “你很年轻便接下首领一职了吗?”他的气势惊人。
  “十年前。”
  十年前,他为了改变拓跋部落以鬼神治家的方法,毅然决定接下首领一职。
  他想在他的魔性还未泯灭人性之前,用双手让部落最优质的青盬、大黄、枸杞卖的最好的价码,成为西夏最着名的产物,让部落不用靠祭祀活人也能过好日子。无奈的是,部落还是相信这一切的繁盛,都是因为献祭得来的繁荣。
  在他接下首领一位之后,已将活人生祭由每年四次,改为一年一祭。然则,他虽下令减少原本每季的生人献祭,却仍改变不了每逢灾厄,部落便要献上富贵显要者正室的祭祀举动--他曾严刑禁止过,但部落却开始出现私刑祭祀,死伤更甚。于是,一年一回的生人献祭便这么维持了下来。
  但是,最让他不安的事,是每当祭祀举动开始之后,身为主祭者宣念咒语的他,体内的魔性确实能从被祭者的恐惧之中,得到莫大的能量;就像他娘生前藉由几场活人献祭,来维持她体内的魔性力量一样。
  “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悲伤?”宋隐儿问道。
  “因为……”他改变不了体内的魔性,也不知道会在哪次救人之后,完全地失去人性。
  “因为什么?”她握着他的手,希望能分担他的痛。
  “因为我痛心部落的迷信,让我必须因为‘八字相符’而娶妻。”他嘎声说道,忍不住与她十指交握牢牢地紧抓着她。
  幸好,他不会娶她为正室,她不必为此牺牲……
  “你不像是会任人摆布之人。”
  “拓跋部落共有五百零八户,若我这一次娶妻能安他们的心,我的喜好便无所谓。”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他不想她害怕,因此不打算让她知道一切的原委,等到活人献祭真的开始时,他再来安抚她。
  宋隐儿想别开脸,却被他扣住了下颚,让他那对火眸给锁住了眼。
  她看着他眼里的挣扎,明白他对她说那些话的用心,但她却无法回应他,说她可以体谅他的三妻四妾。
  “我的心胸没那么宽大,此时能让你抱着,也是因为还没有其他女子和我共享你。”她坦白地说道。
  “她们只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你不同。”他的黑灼眼里只有她一人。
  他眼里的霸气和占有欲让她胸口一窒,差点就要点头。
  她握紧拳头,强迫自己怒声说道:“我不相信你的话。”
  “你别不知好歹!”他浓眉一沉,怒火一起,沉声说道:“你以为我一天到晚说这些话哄女人吗?”
  宋隐儿看着他那张能吓哭孩子的愤怒脸庞,叹了口气,从怀里拿出一颗糖放在掌心里。“给你一块糖,吃了甜甜没烦恼。”
  拓跋司功瞪大眼,蓦地握住她的肩膀。“你怎么会说这句话?”
  “学我师父的啊!”她不明就里的看着他脸上的激动。“我打小就常被我爹气哭,我师父老是这样安慰我。”
  “你十年前是否到过西夏与大宋边境的横山?”他哑声问道。
  “也许吧!十年前,我爹心血来潮带着我和我娘到边境吃美食,我们就是在旅程中遇到我师父,他见我被骂也笑嘻嘻,觉得我孺子可教,才收我为徒的。”她一耸肩,头一回看见他愤怒之外的激动神情,回以嘻嘻一笑。“对嘛,多一点表情就不会老像块石头一样。你到底吃不吃糖?不吃,我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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